台下跟过来的男人确实不敢轻举妄动，抱着拳挤过人群，站在第一排瞅着她。

    施长宫一脸平静，哪里像是正在被人捕捉的样，分明就是为享受台上的风光样啊。

    台下，独孤榛平静地站在不远处的空闲地，不像别的男人那样挤在前面，他就离得很远，目光静静地望着。

    有人跟踪，他早就发现了，他没有出手帮忙，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而已。这个聪慧的施长宫，跟他当初醒来时看到的施长宫非常不一样。

    不知是她天生如此还是别有原因。

    前面几个俏丽佳人演奏的是映康朝传统的乐器，但凡是有些底蕴的人家，都会让自家姑娘习一些琴棋书画，而今日上台的人虽说演奏得不错，但都算不上精绝。

    到了施长宫时，她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施了一礼，这才拿起马头琴。

    马头琴不似古琴般琴声悠扬，低而哑的琴声如泣如诉，每一根弦都像拉在人心上一般，每拉一下，便让人痛彻心扉。

    前世，独孤榛临终之前她便为他拉过马头琴，那是她第一回在他的面前拉马头琴，当时他曾笑着说，“你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曾知道的？”

    后来独孤榛离世，她便再也没有拉过马头琴。

    台上的女低眉垂目，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般。台的对面酒楼二楼里斜身坐着一个人，白龙单手勾着酒壶，目光直直地盯着台上的女人。

    她的每一个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在认识她之前，他一直觉得全天下最美好的女莫过于长宫，因为长宫聪慧活泼精明，有着他这辈都不可及的欢乐。

    可认识她之后，他的目光却总是被这个聪明得有些沉闷的女人牵引。白龙摸了摸自己的心，其实现在这样挺好，他能够在远处看着她，至少，她没有像拒绝独孤榛那样赶她走。

    她在考虑便是有希望的。

    施长宫并没有拉久，因为她发现台下很多人都在流眼泪，当真是被她的琴声拉哭了。

    “这位姑娘，你这琴声好听了。”监师也哭得泪流满面，袖不住地擦眼睛。“京都很少有人会拉马头琴，你这琴声倒让我想起了京都以前的一个舞娘，她的马头琴堪称一绝。”

    施长宫穿过那监师，目光望向舞台下。

    刚才一直在台下等着她的几个男人明显察觉到今日动手对他们不利，便没有等下去，悄悄地趁着四周嘈杂的时候逃走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马头琴，温和笑道，“多谢监师赞赏，长宫不过是闲得无聊拉拉而已。”

    “长宫姑娘，我乃玉舞楼的乐监，如果你不嫌弃，可愿意跟我坐下来谈谈？”玉舞楼是京中第一舞楼，不同于风月楼，他们的歌舞主要是为皇宫编排的。

    施长宫眉头一皱，心中突然有些悸动。

    前一世，玉舞楼楼主是独孤明朝的人，替独孤明朝收集了许多的情报信息。

    “现在吗？”施长宫想了想，“可是长宫还有事，如果乐监不急的话，明日可到我袅香茶庄来。”

    “袅香茶庄？”

    乐监细嚼了一下，“你便是袅香茶庄的新庄主？”

    “是。”

    “难怪，难怪，刚才我看你身上这茶叶花纹，还有你身上这淡淡的茶香便觉得你非同一般。长宫姑娘，明日我和楼主必定亲自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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