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缰绳,拽着原地转圈的座骑,犹豫望一眼挑帘的程橙。
“你是姓桑对吗?”程橙攀着窗沿微笑问。
没办法,冲着他问,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点头:“在下桑平。小姐勿怪,是我们公因见贵府女眷出行没有护卫,所以派小的送一程。”
“多谢。”程橙认出他是薛剑白身边的人,那日从南安寺回城曾有一面之缘,怪道觉得眼熟。
“小姐请安心上,在下必不负公所托。”
程橙很感激薛剑白安排,却很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出门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要护送,怎么只派一个人来呢?
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抿齿微笑道:“薛公是因为前黑糜山盗贼横行的原故吗?”
桑平愣了下,摇头:“不是。”很快又补充:“不过,小姐放心,黑糜山盗贼不在话下。”
“是吗?”程橙心里七上八下的,看他笃定,想来有备而来。自己为不免连累他,起到了告之义务,他竟然毫不犹豫的说不在话下,那就拭目以待吧?
“谢谢,代谢薛公。”
马车又重新启动。竟然双方说开了,桑平便也不再躲躲闪闪的,反而是大大方主的跟在马车旁,很尽责顶着烈日护送。
程樱看着程橙的目光很复杂而深沉。
“大姐,这么看我作什么?”
“小橙,你,认得他?”迟疑着还是问出口。
“嗯,确切说有一面之缘。”程橙歪头笑。
程樱急了,握紧她的手:“只见过一面?小橙,你不可能干出什么傻事来?米氏正愁抓不到咱们把柄呢?你可不能如她的意?”
“大姐,你放宽心。我自有分寸。保管叫她一丝把柄也抓不到。”
“那此人?”程樱担心指指外面。
“人家好心好意护送,我也好心好意提醒黑糜山凶险,他要跟着,只管随他去。”程橙漫不在乎。
程樱忍不住掐她一把,愁眉锁眼道:“你这丫头,咋就这么没心没肺呢?万一他们是一伙的呢?我早先听爹爹说有些盗贼若打劫,会先派心腹踩准点再下手”
“大姐”程橙握帕格格笑出声。
“二姐,别顾着笑呀,大姐说的有道理。”程柠苦脸蹙眉也很担心。
程橙按按眼角笑出的泪水,笑吟吟拍拍妹妹手:“这个人真不是坏人。”旋即敛下笑容,轻微拧眉:“至于黑糜山,他说不在话下,那就信他一回吧。大姐,咱们现在进退不得,只好赌一把。”
“唉!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黑糜山盗贼虽横行,如今平年月,官府又多次剿灭,又光天化日呀或许不至于这么猖狂。”
程橙也是这么考虑的。黑糜山离着西京近,若真的猖狂的不像话,天脚下必容不得坐大。小打小闹只怕是有的。桑平若搬出明远将军的招牌来,也许可保平安呢?看他若无其事的样,显然完全不放眼里。
且说北坊一座簪花馆。名字很淡雅,环境也很清雅,来往人物也是风流雅客,实则上是西京权贵附庸风雅的寻欢作乐高级场所。
“啧啧,派桑平护送?玉峰兄何时这般怜香惜玉?”年诙从进门开始便调侃不停。
薛剑白挑挑眉,不搭理他也不回应他的好奇心。两人进了簪花馆直奔芙蓉间,也不点歌女陪坐,只叫上几道时鲜点心。
“哎,说说看嘛,是不是上次在颂雅阁一见钟情的?”年诙不死心,又笑夸:“倒真是可人儿,清艳秀媚看着又似很聪慧的样。”
薛剑白执壶倒酒,推给他道:“好好喝你的酒吧,话那么多。”
年诙眨巴眼睛,斜靠背椅笑:“我撬不开你的嘴,等甚沐兄来看你还瞒我们不?”
“没想到你这么嘴碎八卦。”薛剑白笑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