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出细微的波纹,腾之深犹如感应到杀气,突然拼尽全力将鱼尾狠狠扫向於渡,借着於渡闪躲的瞬间,快速从他身旁退开,然后被簇拥的鲛人掩护起来。
身边传来一阵骚乱,於渡却毫不慌乱,扬手示意道:“都别动,这次由我亲自处理。”
他摆动鱼尾上前迎战,却突然被人拽住手腕,力度很轻,於渡错愕回头,不解道:“母亲?”
於渡的容貌多半继承于他的母亲,即使过去十年,他的母亲依然稳坐第一美鲛人的宝座,无怪当年迷得腾角跟於穹两人兄弟相残,她有着迷人而漂亮的金色鱼尾,尾鳍摆动时犹如轻纱般妖娆,皮肤比任何鲛人都洁白c细嫩,一头浅绿色的长发蜿蜒垂至脚踝,带着让人无法抵挡的魅力。
然而现在,这位娇美的鲛人表情却很低落,她微微张了张嘴,却又为难的咬了咬下唇,眼瞳深处绽开一点尖锐的沉痛,半晌才低声近乎祈求道:“阿渡,算了吧,他他毕竟是首领,就饶了他吧。”
於渡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用力咬牙道:“饶了他?!”
“嗯,他罪不至死,你你就”
“——母亲!你在开玩笑吗!你忘记父亲c族人是怎么死的?是他杀死了父亲和族人啊!他害的我们流离失所,被海洋排斥,被同族追捕,我们没有吃的,甚至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些你都忘了吗!为什么你会为这个凶手说话!他究竟哪点值得饶恕!”
歇斯底里的质问让凯思琳哑口无言,她捂着嘴,任滚滚的泪水从指间汇入海水,强烈的压抑使她浑身颤抖,扼住於渡的手腕却变得更加用力,在於渡失望的凝视下,她一边低声呜咽,一边咬牙陈述道:“阿渡,饶他一命,算是母亲求你了。”
背叛像是沉重钢板般重重砸落,於渡受伤的后退,他用哀伤的目光深深看了自己母亲一眼,然后愤然拂手,转身时摆动鱼尾狠狠击在船身,将腐朽的木板砸的飞出很远,最后,他将凝聚着浓浓恨意的眼神定格在腾之深身上。
杀气凛冽。
凯思琳无法控制的浑身颤动,痛苦像是无数钢针插入身体,她深陷无法两全的尴尬境地,却又必须立刻做出抉择。
她隐瞒了一个秘密,一个应该永远埋于黑暗的秘密。
腾之深早已众叛亲离,如今仍留着身边的不过是些小角色,面对异常愤怒的於渡,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於渡的游动速度很快,鱼尾爆发的力量让人根本无法承受,他从上方侵入,鱼尾迅速击晕其余鲛人,然后手指用力扼住腾之深颈项,再将其狠狠丢在船身腹背上。
这次於渡半点没有留情,更没打算拖延时间,他迅速俯冲下来,准备将锋利的指尖直接插入对方喉咙。
“——不!”腾之深惊恐的大吼,情急之下竟将目光投向凯思琳,颤抖的哀求道,“凯思琳,凯思琳我父亲待你不薄,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话语刚落,於渡亦近到身前,他目光厌恶更甚,接着没有一点停留的将指尖插入对方喉咙,鲜血从脖颈处渗出,侵染了流动的海水,腾之深害怕的闭上双眼,他清楚於渡会杀了自己,他清楚血液正从身体进入大海之中,更清楚现在的自己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然而很久,於渡的动作都没有再进一步,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样,他的指尖停了下来。
腾之深缓缓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接着便是放肆的狂喜和庆幸。
於渡有几秒大脑一片空白,很多缠绕不休的障碍让他无法静心思考,鲛人不会受寒冷侵蚀,他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胸腔蔓延到身体,冷的连挪动指头都成了奢求,他沉重而缓慢的低头,看见贯穿胸腔的尖利鱼骨,血液顺着鱼骨汇入海中,如同蓝色的轻纱般浮沉,一丝一缕却源源不断。
他本能的用力握住鱼骨,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