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去问,来人都不能给他一个准确的出狱期。
在心底某个角落,韩敬翔无法自欺欺人的想着:嫡母可能会放弃我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庶而已。
这个念头刺得他全身都疼,又疼又心慌。
但反念一想,这个结果不是自己早就估计到的么,为什么事到临头却还是会止不住地难过呢
嫡母对他再好,又怎么可能像对亲生儿那般上心呢。
忍不住会想,倘若被抓进来的人是四哥,嫡母是不是早就将四哥接出去了呢?
虽然狱卒将他单独关在了一间单人房中,可他的耳朵听得见四周的动静,鼻闻得见空气中的气味。
大牢中的墙壁真冷,床板真硬,光线真暗,味道真臭。
狱卒的声音大,囚犯们的声音也大。
他捂着耳朵什么都不想听,那些声音还是如cha一水般涌进他的双耳。
各种闻所未闻的字眼和味道充斥着他的脑海c耳中和鼻端,让他不能呼吸,再jg致的饭菜他也难以下咽。
那几ri便是连出恭,都成了格外困窘的事情。
许多次,他心中快要生起一连串的恶念,但都是刚一萌牙就被他狠狠掐断了。
没有人逼他非要承担什么,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谁都不能去责怪。
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嫡兄坦诚布公地谈一次,很多话只要两个人说清楚了,什么问题隔阂都不会有了,说来说去,是自己给了别人挑拨是非的机会
若是早知道会有今ri之灾,他一早就鼓起勇气敲开嫡兄的院门了。
悔之晚矣。
后来砚青进来看过他一次,一见了他的样就抱着牢门哇哇大哭。
砚青难过的样,奇异地抚平了他敏感的心。
韩敬翔感到十分难堪的同时,心头忽然生起一种直觉。
他没有被放弃!
待听完砚青带来四哥的口信后,他心中更是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想到不只是嫡母,连才落水不久的嫡妹也在想法为他洗涮清白,没有像他想的那般轻视于他,他就激动的想要落泪!
他果然没有被他们放弃!
他韩敬翔能生在这样的家庭,实在是好了!
以前他是只井底蛙,觉得自己章写得好,被先生夸了几句,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一心想着早点下场考取功名,好证明自己xi一ng有凌云之志。
如今看来着实可笑!
连挫折都害怕经历,不敢直面人生的人,又能有什么凌云之志?!
他知道自己这次错了!
错得多离谱!
等他从这里出去,他一定要请求嫡母允许他去游历天下,开阔眼界,增广见闻,沉下心来把问做扎实,会正确解决问题的方法。
否则若再碰到什么事情,他还是别人刀板上的鱼肉而已!
至于功名,过几年再下场也不迟。
这段特殊的时ri就当是老天爷给他的磨炼了!
哪知道他才刚想通,衙门老爷就升了堂断了案。
花娘艳雪在牢中被人勒死,经调查系他人杀人灭口,既然有人如此行径,这件案就颇费人思量了。那个死掉的秀才经仵作验尸,是醉酒后溺亡在莲池中后才被人持刀捅杀的,凶器虽在案发现场找到,但嫌疑人韩敬翔被抓时十指干净没有血渍,显然不是凶手。
既与此案无关,判韩敬翔当场无罪释放。
同一时间圣旨抵达陵康。
西关大捷,天恩旨大赦天下,除了十恶不赦之徒和谋反欺君的大罪外,各州郡都可按具体要求赦免一批囚犯,凡是经过恩旨赦免者,均消除过往案底,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