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耶征询的看了一眼小花,问她还有没有想问的,小花咬了咬唇,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还有一点好奇,安公的妻子不是好几十年前就去世了吗?这小姑娘,看上去不过才十三四岁,会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啊?”
昔耶瞧了她许久,牵着她起身对安公道:“约莫十五天,我来找你圆梦。”
小花噘嘴:“你还没问呢!”
昔耶表情纠结,好半天拉着小花走出了老远,才道:“那姑娘名叫安小树,是安公的亲孙女。”
小花啊了一声,讶然道:“可我听到她叫安公爹啊?难道我幻听了?”她心中纠结道:“可我幻听不是应该听到她叫安公夫君才正常吗?”
昔耶抬手轻轻敲了敲小花的脑袋,莞尔道:“安公曾有一子一女,皆是安夫人所出。长子安苏庭,如今已经是一方大儒,长女安小树,十岁是随安夫人游湖溺水。安公当时赶到,先将安夫人救了起来,等将安小树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安夫人因此自责万千,不过半年的时间就病猝。由此,安公换上了癔症,告老归乡。”他垂眼看着小花听得亮闪闪的眼,不由得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接着说:“他癔症发作频繁,屡屡忘记安小树之死,一旦发病便四处寻找安夫人和安小树。安苏庭为了安抚他,特意寻找了和安小树相似的女孩装作安小树。他得女那一年,安公的癔症异常严重,安苏庭无法,便将自己的女儿充作妹妹来养,以求能慰父心。”
小花想了想:“昔耶,你真博学多闻。”她心里其实想的是,看不出来昔耶长得冷冷冰冰,孤孤傲傲的,私底下却八卦十足,这些边角嘎达的事,都一清二楚的。
“当然。”
那人极为自觉地点头。
两天后,走近穆琵琶所乘的画舫,便听见屡屡琴音,正是那首《琵琶引》,小花做为一个音痴,自然是听不懂的。她活了这么多年,对音乐一直是一个白痴般的存在。
昔耶在岸边站定,背负双手,俊朗如松下竹,江面的微风拂来,吹得他鬓间的发随风清扬,世外佳人一般如月如雾。
小花轻轻的飘到穆琵琶的身边,底身抱膝飘在她的前面,摔坏的春深已经修好,琴槽中犹带着点点斑驳的血痕,她蹲在穆琵琶的面前,不知为何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流出,穆琵琶在哭,她也在哭。
小花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哭,总结了一下大约是看见穆琵琶在哭,这首《琵琶引》也在哭,所以她就哭了。
她正准备起身返回昔耶身边,昔耶已经走过来了,第一眼看见小花淌着泪的脸,蹙了英眉,快步上前,蹲下身动作看着很粗鲁,可是实际上却温柔的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
小花怪不好意思的,偷偷的瞥了一眼穆琵琶,心想她看不见自己,不会觉得好笑,可是穆琵琶却还是笑了。
她眼角还挂着泪,黝黑的眼中却带着温柔的亮光。
“昔公子,昔夫人,开始吧。”
窗外有月光落进来,小花抿着唇,拖着昔耶的手飘起来,想了一下,道:“昔耶,
开始吧。”
昔耶伸出右手的时候,小花向前一步,弯腰将穆琵琶从地上拉起来,语气惋叹道:“穆琵琶,我来带你去见容安。”
画舫中的景致渐渐改变,这一次还是在旧梦园中,时间回转到穆琵琶十五岁那一年,碧玉宴上,她和容安的初次相见。
从前我们看到的,都是关于穆琵琶和楚邵谊的故事,这一次,却是容安的。
他第一次来见到穆琵琶是在旧梦园的后院,瞒着楚府的大人们来偷偷给楚邵谊送银子,却不巧在后院撞倒了穆琵琶。
她微微仰头,在日光挥散去之后,她在翠竹松风之下,他在峨峨假山之前,一个窈窕婀娜倩影,明眸漆黑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