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深处,偏偏东都的小姐都喜欢住在临街的小楼上,这在潜移默化中增加了东都两件事在全国各地的比重。第一件事稍有风韵,便是每年东都私奔的小姐都占了南国私奔总数的一半,第二件事就有些悲惨了,每年东都小姐们遇见采花大盗破窗而入的几率都比各地的女子高上五六倍。
沿着临时搭起的木阶步上高台,董娆的脸上适时地带上了面纱,显得她在一众夫人小姐中十分特别,小花想即便她带上了面纱,其实还是比那些女子们要好看许多的,这人的眼睛会说话,比那些双眼无光的人要好看多了。
底下的歌舞声起了,小花没有看进眼里去,估计董娆也觉得不好看,远远瞧着花红柳绿的,太阳一晒,更加的头晕眼花。
叮当···
很细微的声音,却引得小花望了过去,一同望过去的,还有正坐在主座上十分乏味的辅政王妃。从长街的人流中,世间百态的庸脂俗粉中,有一个女子撑了把薄荷色的八十四骨竹纸伞,伞面题着一首小诗。
“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
小花还未看完,身后的董娆已经吟了出来,看来这首词应该在南国很有名气了。除了那一首字迹娟秀端静的诗,伞面便素静无华,薄荷色的纸伞微微抬起,露出女子洁白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明眸善睐含着温和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妆容,衬着她手中抱着的一盆倾国牡丹,名花美人两相欢。尤为偏爱薄荷色,在闷热的夏日带来一丝清爽之感,发髻上垂下一颗明珠,落在她的肩上一寸,似乎是明月高悬,胸前挂着一条长命锁,做工精巧别致,那叮当声便是从长命锁上的铃铛里传来的。
不过只是数级台阶,行走在台阶上也不过只有须臾的时间,然而底下看歌舞的人都纷纷瞩目,美人啊美人,这莫非是东都城中最美的美人了?
比起这位美人,小花还是觉得董娆要比她美上十分,董娆的眉轻轻的扬起,眼中带着点点星光般的笑意,拢在袖中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莹白的指撑着紫砂的茶杯,叫人赏心悦目。
“这是恭太妃家的小姐?”
那位小姐已经走到高台之上,这一点太阳光已经叫她双颊微红,眼中带着亮光,伏低身子乖巧可人的请安:“小女子裴莠莠,见过王妃娘娘。”
她微垂着头,娇美的脸挨着怀中的那盆魏紫,人与花皆是绝色,小花看得伤心了,扭过头去不看也罢,她不跟人比,只是觉得美人怀中的魏紫似乎要比自己好看那么一点点···唉···花比花,气死鬼。
高台之下的风流公子,名士大家纷纷仰头望来,看着高台之上的这个女子,裴莠莠,这个名字不知又被多少人记住,等着花朝节之后,登门求亲。
隔了一会儿,董娆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将裴莠莠扶了起来,在七月里依旧冷入骨髓的手托着裴莠莠温热的指,她伸手将裴莠莠拉到自己的身边,让侍女在她的身旁又置了一个座位,垂眼看了一眼放在裴莠莠脚边的竹纸伞,半晌,淡笑道:“莠莠可是极爱顾况的诗词?”
裴莠莠看了一眼那把竹纸
伞,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有些明亮的光彩,似乎极为推崇这个叫做顾况的人,“顾真意诗极有骨气,超脱凡径,偏于逸歌长句,骏发踔厉,往往若穿心c出月胁,意外惊人语,非寻常所能及,最为快也。”
此话一出,董娆笑了,就连一直陪在董娆身边,如隐形人一般的顾太守夫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伸长了脖子,有些打趣裴莠莠道:“莠莠这样推崇顾况,不如嫁到我顾家来。”
所以说,花朝节也可名相亲节并非虚言,这里便是又开始相亲了,虽然男方不在,可是看样子女方是极为满意的。
裴莠莠的脸登时红得发烫,她别过脸,却正好转到小花这边,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