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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达到一种平衡。孙丙守城抗德时候钱丁的单骑赴会是这个天真的书生在政治c权势面前最滑稽的表演,而他最终刺杀孙丙的行为又是这个终于认清世事的一介文士命运悲剧的最高点。

    作为国家律法和皇权的最高象征的赵甲没有任何焦灼感,或者说他作为普通人陷于人情世故中的焦灼感都被他异常强烈的职业意识淹没了。在职业和工具之间,赵甲不可能有清醒的判断,所以他的声音中除了志得意满之外很少有其他的杂质。然而,他却与钱丁共同构成了作家批判锋芒的组成部分。如果说钱丁在理想的强大和现实的孱弱中迎来了悲剧结局的话,那赵甲实际上在表面的强大和实际的孱弱中迎来了同样的悲剧。危在旦夕的王朝其律法早已失去了为自己服务的力量而成了敌人的工具,而这个敌人的真正目的正是为了消灭这个王朝。悖论在赵甲那里并不存在,他彻彻底底的工具意识其实是权力的悖论,是一个面临外辱的当权者的悖论。然而,赵甲和钱丁却构成了权力规则的象征,也构成了一部小说批判锋芒的所指对象。在这里看不到上官金童们身上所负载的强烈的隐含作者的表达,但是却产生了比那种表达更加让人回味无穷c欲说还休的效果。[5]

    点评鉴赏

    在《檀香刑》中,除了阴森可怖的庙堂生命以外,莫言还描绘了另一个生机勃勃的民间生命形态。民间是与庙堂相对立的另一个生存空间。民间生命形态是于庙堂介绍《檀香刑》

    主流生命形态外的另一种生命意识形式,它植根于民间文化形态土壤中。民间文化形态是“在国家权力控制相对薄弱的领域产生,保存了相对自由活泼的形式,能够比较真实地表达出民间社会生活的面貌和下层人民的情绪世界。”“自由自在是它最基本的审美风格。民间的传统意味着人类原始的生命力紧紧拥抱生活本身的过程,由此迸发出对生活的爱和憎,对人生的追求,这是任何道德说教都无法规范,任何政治条例都无法约束,甚至连文明c进步c美这样一些抽象概念也无法涵概的自由自在。”因此,民间生命形态充满着原始的生命力意识,体现出一种自然c悲壮c强悍的生命美学。小说《檀香刑》中,民间生命形态的承载主体首先是孙丙的富有野性的生命意识,它是民间文化和民间形式的化身。戏子孙丙是茂腔这种民间艺术形式的代言人和集大成者,一生演戏三十余载,最后达到戏我合一的境界,孙丙和茂腔融为一体,茂腔就是孙丙的生命形态的表现。如眉娘所说,“爹,你唱了半辈子戏,扮演的都是别人的故事,这一次,您笃定了自己要进戏,演戏演戏,演到最后自己也成了戏。孙丙的整个生命过程在他自身看来就是一出茂腔,他的喜怒哀乐c悲欢离合以至它生命在檀香刑中的终结即是一部有头有尾的人生大戏。茂腔是对它生命形式的暗喻,是其个性张扬的载体。在孙丙坎坷多艰的一生中,伴随着它的是一曲曲辛酸的茂腔:妻儿被辱杀时是歇斯底里的“长歌痛哭”,揭竿反抗时是亢奋人心的“神坛魇语”,身受檀香刑时的则是凄凉哀婉的“常猫哭灵”。檀香刑是孙丙人生的最高点,也是生命的终点。达到戏我一体的他,在生与死面前都一样,但为了演好檀香刑这出大戏,在可以生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死,在残酷而漫长的檀香刑中,他的生命意识得到最大的张扬。茂腔是高密东北乡土著居民集体无意识的外在艺术表现形式,仿佛生气勃勃神秘莫测的原古祭歌。孙丙的茂腔是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杰出代表,他的来自东北乡泥土深处饱含个性与活力的原始激情正是民间生命意识的精华之所在。

    作者简介

    莫言出生于1955年2月17日,原名管谟业,山东高密县人,中国当代著名作家。香港公开大学荣誉文学博士,青岛科技大学客座教授。

    1980年代中以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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