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睡得正熟,突然感觉身边一沉,温暖熟悉的气息一点点靠近她,她习惯性地翻了个身拥进了他的怀中。
高景行俯头在她的眉间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抱紧她,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地说了句,“晚安,清欢。”
苏清欢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像猫儿一样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又陷入了沉睡。
夜已深,窗外依旧是灯火通明,屋内虽然灭了几盏烛台,可毕竟是除夕,免不了要留下三四盏,烛光摇曳,虽不似白昼明亮,却足以看清楚一切。
怀里的人睡的香甜,嘴角还挂着恬淡的笑容,高景行低眸看着她,原本温和的一张俊脸渐渐凝固,变得阴郁,都说女人怀孕了会变胖,可苏清欢却一点都没有,还是那么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了,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发、她的鬓角,这几天,她的脸色愈发的不好了,经常看起来半点血色都没有。
她不说,不代表他什么都察觉不到。
他可是夜夜睡在她身边的枕边人,她如何,他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是她存心瞒着他。
这个傻女人。
他俯下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心隐隐发痛,真的好想骂她,可是……舍不得。
“唉……”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埋在她的发间,深深的无力感。
西禾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从首饰盒最底层翻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信,指腹不自觉的搓着信封,她犹豫地在屋里踱着步,脚步突然一顿,她心一横,披了件斗篷就匆匆出了屋。
夜色深深,寒风瑟瑟,她快步走着。
“这么匆忙,是去哪啊。”
声音来的突兀,西禾吓了一跳,她停下脚步,向夜色深处望去,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单薄的青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每走上几步,就把手里的酒往嘴里灌上两口,明明是一个醉鬼,可在这浓重的夜色下,偏偏透着一股月朗风清。
等那人走近,西禾惊讶道:“慕将军,你怎么在这。”
慕言殊虽然有苏清欢长兄的这个身份,和高景行也不是寻常的君臣关系,但这黑天半夜的,他一个人在未央宫外面晃荡,也未免太引人遐想了吧!
“慕将军,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我找个人送你回府啊!”西禾怕他摔倒,想伸手去扶他,突然手里被他塞进一个东西。
“拿来吧。”慕言殊风轻云淡地冲她招了招手。
西禾愣住,呆懵懵地看着手里酒壶,“拿来什么?”塞给她个酒壶是什么意思,是打算交换新年礼物吗?慕言殊似乎没有这个新年习惯啊!她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完全状况外。
慕言殊定了定,表情是格外的认真,一双清明的眼眸黑白分明,眼神平静而清醒,没有半点混沌,在酒意下又染上了三分醉意,深邃如茫茫黑夜,让人看了心颤颤的发慌。
“什……什么……”西禾的嘴有点拌蒜了。
慕言殊喉间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扬起嘴角,吐出一个字,“信。”
信?西禾的心一缩,下意识的捂住怀中的信,眼神闪烁,“什么信?”
躲闪漂移的目光,紧张慌乱的神色,无一不在表露西禾此刻局促的状态。
慕言殊看着,浅浅笑着,“你要找薛青,又不想让小欢知道,除了我,你还能找谁帮忙,西禾,我了解小欢,更了解高景行,他们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感觉不到,给我吧,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西禾仰起头,痴痴地看着他,半晌,才吐出一口气,人也放松了下来,慕言殊对小姐这么好,她刚才焦虑紧张个什么劲啊!
想到这里,她把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一样,笑着说:“我当然信得过你。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慕将军,你一定要帮我把这封信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