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韵贵人、金婕妤、姚婉仪这些位份较低的宫妃也屡屡沐得君恩,难道妹妹心里真的不急吗”柳解语打量着许琳琅问道,眸底现出深深浅浅的精明。
见此情形,许琳琅有些猜到对方准备干什么了,但却并不点破,而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君恩如同六月的天,变幻莫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去,像我这般既无家世、有无背景的女子也许注定要在这宫廷孤独终老吧”
见许琳琅眼底隐隐有些黯然,柳解语忙握了握她的手说道:“妹妹何必如此贬低自己,想当初你冠六宫,无人可及,如今怎么毫无斗志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许皇上现在并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许琳琅淡淡地说着,眸底看不出半分情愫。
这让柳解语有些惊讶,她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许琳琅会撑不住大倒苦水,毕竟由圣到平淡,其中的滋味可谓五味杂陈。
宫里向来踩低拜高,一个女人若是得,上至其他殿阁的主子,下至各处办事的奴才都会敬着她、怕着她。
凡是好的都往她那里送,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就不用说了,就连小小的冰炭也是看人下菜,从前柳解语身体好的时候,冰炭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至少不会一点起来就呛人,那时最好的冰炭都送到许琳琅那里去了。
许琳琅怕冷,长孙珏又在她那里呆的次数多,内务府的那帮人便可劲地巴结,她气不过,几次想要让人去理骂,都被白芷给劝住。
后来还是楚若兰帮她出了口恶气,听说楚若兰也没有得到好的冰炭,于是便直接让人抬着火炉来到内务府,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冰炭点燃,顿时内务府一片乌烟瘴气,直到惊动了长孙珏。
从那以后,长孙珏便下令每一宫的供给必须严格按照规矩来,不许任何人克扣,以次充好,也不许任何人超出规矩使用。
听说事后为了安抚楚若兰,长孙珏还把波斯国进贡的螺子黛赏赐给她一盒,这可是十足的宝贝,据说用螺子黛描眉即方便,又漂亮,完全不像用青雀头黛画眉要经过研磨,沉淀,好多步骤,而且画出的眉毛还十分呆板。
柳解语曾经看过楚若兰的眉毛,明明就是两道浓黑,却在浓黑之上有一层朦胧的感觉,就好像青翠的山被雾气笼罩,缥缈而灵动。
只可惜那样的眉毛也没有让楚若兰留住长孙珏的心,一条假孕的罪状,牵扯出当年她戕害皇嗣的恶行,她必须死。
想到这里,柳解语想到了自己那个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他被打下来的时候刚刚三个月。
看着那一滩血水,柳解语怒不可遏,她发誓要找出那个害死他的凶手,偏偏屡屡不得法,甚至差一点让长孙珏厌烦,若不是后来许琳琅来到她身边,她又渐渐地学会了在宫廷生活的技巧,她怕是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没了的。
如今她终于查清楚,当初楚若兰授意妙兰在她每日摆放在内室客厅的薰衣草花束里放了麝香。
当时她怀有身孕,一直借助薰衣草宁神,而薰衣草的香味甜香浓郁正好掩盖了麝香的淡淡辛辣,幸亏她当时是把薰衣草放在客厅,而没有直接放在卧室,要不让那个孩子只怕等不到三个月就会流掉。
想到这里,柳解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今害她孩子的女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她也总算是为那个孩子报了仇,可是心里却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柳解语看向了许琳琅,曾经她在她的帮助下一步一步夺回恩,给楚若兰麻烦,让对方一次又一次在长孙珏面前吃瘪,不是正炫耀着首饰头面,被长孙珏听到,就是正惩罚着宫女,被长孙珏撞个正着。
男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尤其是像长孙珏这样昭南最尊贵的男人,他给女子出错的机会往往不多,所以当最后楚若兰被揭发假孕时,长孙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