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吃虾,你自己吃吧。恩,我吃大闸蟹就好。”说着,我故意伸手拿了一直螃蟹,开始伸手剥蟹壳。
“赵雷雷。”他突然微笑着喊了我一声。
昏暗的光线从小白的身后露出来一些,隐隐约约的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中的无数真诚,像是蕴藏着无尽的深情,带着一股干净透彻的专注,轻易就将人吸了进去。
那一瞬间,我看着他,心没由来的微微一荡,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怎么你不敢吃我剥好的虾”小白望着我。“别想太多,一只虾而已,既然是朋友,你就不该跟我矜持。”他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那一笑,眼角眉梢全部都都舒展开了,如清风扑面,带着迷人的暖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君子如玉,触手也温。
“雷雷。我觉得你一定会有喜欢我的一天的。”小白低着头继续剥海虾,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像是说给我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我心头一慌,下意识低下头去看着手中的螃蟹,装聋作哑。
没过一会儿,黑子从洗手间里头出来了。他一插进来,整个画面都变得和谐了起来,我也放松不少。三个人吃吃喝喝两个多小时,等再次走在街头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撑的装不下来。
因为他们俩个人都没有开车,所以下楼的时候打了一辆出租车给我,让我先走了。
“白白。下次见。”我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笑着给出租车师傅报了一个地址。我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今年的北京,比以往的更要冷一些,风也冷厉一些。从海鲜馆出来以后,在半路上头就看见很多人在十字路口处烧纸钱。
越是往前走,烧纸钱的人就越是多。我坐在车上,定定的看着那些人倚楼着身子,蹲在地上用棍子画圈烧火的样子,心头某处像是给人用刀子刮一样,那些燃烧着的火光,让我想要掉眼泪。
“师傅。能不能找个卖纸钱的地方”我酸酸的说了句,我想给我妈烧点钱。
师傅是个中年人,长相偏忧伤,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解释道:“小姑娘。咱们中国人烧纸可是有讲究的。女孩子烧的钱是阴票子,到了地下,死去的人花不了。只有男孩烧纸才可以收到。这都到晚上了,劝你还是别烧了。”
师傅无心的一句话,让我的嗓子变得滚烫,像是被开水烫伤一样,疼的难受。我颤抖着嘴巴,张开嘴好几次,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一样,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我家里没有男孩”
师傅听我这样讲,猛地一愣,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头充满了同情。
我被他看的有些受不了,心里头某处敏感的地方像是给人扎了无数根毒针一样,疼的难受。目光看向窗外,我故意将头偏向一边,眼泪霹雳啪啦的顺着脸颊往下掉。我不想给人看见自己这幅丢人的德行,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假装很疲惫的样子,可是还是抵不住心里头的难过。怎么办我就连烧钱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我烧的钱我妈都收不到,在阴曹地府里头都花不了我怎么这么没用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啊
我在内心深深自责,万一我妈在阴曹地府里头给人欺负了怎么办她连钱都没有活着的时候没有,死了的时候也没有
我越想越难过。越难过越是心痛。其实我也是无神论者,烧纸也不过只是为了求一点心安理得,可是发现很简单的一件小事自己都做不了的时候,心里头原本以为会一直无坚不摧的角落突然就给崩塌了
司机师傅把车停在了一家寿衣店门口离开了。我下去买了点纸钱,呆呆的站在路边,看着路边栽种着的香樟树,只觉得心头萧瑟一片。大街上车水马龙,灯光一闪一闪的从我跟前飘过。望着眼前长长的街道,心里头像是有根铁棍在搅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