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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感到鄙夷甚至深以为耻,新生的一代也对两人的特别优待有所不满。

    幸而,时间证明了这位睿智的老者是正确的,即使他再也无法看到自己亲手奠定下的日本棋坛再一次的盛景。

    他起于日本围棋最辉煌的时代,历经棋坛落日黄昏般的没落,最后以己身的绵薄之力,重新为其打开一条新的生路。

    桑原仁,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篆刻在质朴的墓碑之上,旁边只有简单的生辰逝日。小小的墓穴中,埋葬了这个老人波澜壮阔的一生,却永远无法掩盖他镌刻于日本围棋历史之上的春秋朝暮。

    进藤光静静地站在桑原仁的墓前,安静的墓地唯有一旁树木清脆的叶落之声,间或偶尔几声不知名的鸟儿粗噶刺耳的叫声。

    进藤光永远也无法忘记在老者临终前,看着他时迸发的似集中了生命一切的亮光的眼神。已经病弱至口不能言的老人,以这样的方式,将日本围棋托付给了他。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年龄跨越了世纪之交的老少,在那一瞬间,向对方默默许下的承诺。

    墓地似乎总是笼罩着似有若无的阴寒之气,仿佛是逝者的灵魂还徘徊在死后的居所之中。然而,进藤光知道,躺在这墓地里的死者若真有灵,也不可能抵抗岁月的摧折。奈何的河水无声地呼唤着逝者的灵魂,将他们带入轮回的洗礼。

    他闭上眼睛,仿佛有灵魂离开的声音,轻如一团空气,悠悠然飘忽而去。没有比灵魂更轻之物,也没有比灵魂更重的所在。

    若是桑原仁有灵,许又会发出怪异的声音,逗弄着进藤光。但他知道,那个其实比任何人都通透的老者,在离去的时候,定是毫不犹豫地转身,无畏地踏入新的生命。

    “你知道吗?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我能够真心实意地尊称为老师的话,那一定就是桑原本因坊了。”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进藤光没有睁开眼睛,却突然这样说。

    来者手捧纯白的雏菊,西装革履覆盖着精干的身躯,金边眼睛下是掩不住的锐利鹰眸。“那他一定会很高兴,能够被你与sai相提并论。”正是日本棋院现任的理事长绪方精次。

    相对而言年轻的绪方,能够凭此年纪坐上棋院理事长之位,除了身为塔矢门下的强大人脉和本身的高超手腕外,更重要的是桑原仁在世时的鼎力支持,乃至其死后留给他的人情馈赠。

    很难说绪方精次对桑原仁保持着怎样的心情。在作为棋手的时候,他一次次被这个私底下嫌弃早该退休却死死霸占着头衔不肯走人的老家伙狙击在最后的一战上;也是这个老人,率先向他挑明自身实力不足以护住进藤光的事实。

    然而,也是他几乎是手把手地将他捧上日本棋院的最高权利之上,代价却是他所挚爱一生的围棋生命。

    绪方精次复杂地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青年,他微仰着头闭上眼睛的样子,在清冷的墓地之中,竟也有着几欲羽化登仙的轻灵。

    他放弃了他职业棋手的生命,远离了他从年少起就决意倾尽生命的围棋,只为了能够离眼前的青年更近一点,更近一点点。

    当初桑原仁对他的一番话几近残酷,却也不得不承认那挑破了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已经开始步入职业生涯下坡期的他,天赋已被挖掘殆尽的他,在围棋之上,只会与进藤光越拉越远。

    桑原仁从来都是有些瞧不起绪方精次的,绪方也清楚这一点。放在桑原仁那个天才辈出的年代里,如今已经拿到‘三冠王’头衔的绪方精次也不过是一个‘平庸’的评价。天赋从来就不是靠着勤奋努力决心等等这种东西就能轻易弥补,毕竟觉悟这种东西,走到那个高度的,又有谁没有呢。

    这是围棋世界里□□裸的残酷。

    “我曾经很讨厌这个老头。”绪方推了推眼镜,似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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