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苏红和他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她双手不停地拉扯着皮包的带子,看上去很紧张。
“你爸爸从来就没有酒后驾车的习惯,这次真是中邪了。”
“他是中邪了。”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他会去喝酒吗?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因为我,是啊!都是因为我。”他喃喃自语,其实他在心里只想说:这都是他自找的,我只是为黄晨星惋惜。
一天前,也就是覃操去仓库的时候。过天桥时,他看到一辆宝马车与一辆大卡车结结实实撞到了一起,宝马车撞得稀烂。交警正在处理现场,吊车将报废的宝马车从卡车头下面拖了出来。吊车的灯光将宝马车尾照亮,覃操突然看到那个车牌,好熟悉。
医生出来了,她像急忙扑了过去。
“医生,他怎么样?”
“你是他的家属吗?”
她沉默片刻,然后使劲点了点头。
“他暂时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他的脑部受到了重创,会不会成为植物人很难说。还有他的腰部脊椎严重骨折,可能会陷入终生瘫痪。”
“活该!”覃操低声说。
她的身子摇晃着,脚一虚晃,歪到在地。
“真是个脆弱的女人!”
覃操瞥了一眼地上的她,很不屑地说。
他扶着她走进病房。
她哭着扑倒在他身上,床上的他没有丝毫反应。
他全身能插管子的地方都插了,剩下的都被白色的绷带覆盖,活像木乃伊。
晚上,她趴在床边无休止地呜呜大哭,他想就此离开,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多看一
会儿也无妨,现在黄景明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他一边庆幸自己还活着,同时也为黄晨星叹息。
他想为黄晨星做最后一件事,算是报答了。
想起黄晨星,他心里突然有些愧疚。
亲情玩不起,其实他知道。
一天过去了,他依旧睡得很安详,而她却时刻盼望着他能醒来。时间如输液管里的液体在一滴一滴地流逝,他现在彻底对这个世界的时间失去了知觉。唯有苏红,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每一秒都被她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就像一刀刀割去她的肉一般真实。
他已经有两天没合过眼,实在太困,晕晕乎乎枕着双臂趴在床边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他听见她在低声说些什么。他依旧装着熟睡的模样,不忍去打断她。
这几天她都是那样,一个人嘀嘀咕咕说着话,疯了一样。
“脆弱的女人!”
他再一次在心里确认。
“景明,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呢!你知道吗?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甚至牺牲了我最要好的朋友你说我的爱值吗?我知道你会因为这个恨我的。我知道你很爱她,她真的很好。”
她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过了许久,她又低声说道:“景明,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你这件事,雨婷是我害的,是我害的啊!你听到了吗?”
她捶打着床沿,情绪有些失控。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我只是叫我的朋友吓一吓她,谁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那天晚上,我知道她会去找你,因为前一晚你说过要和她看电影。我真的只是叫他们吓吓她,就吓吓她,没想到我就这样毁了她,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她啊!”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覃操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荒唐的事发生,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爱会不顾一切。她还说自己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之所以失败,原因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