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走在路上。
梧桐叶四散飘飞,一地的秋意。幸好有阳光,从残留的黄叶间漏下几丝暖意,即使如此,心依旧冷冷的。
还是没有覃操的消息,已经一个月了。
以前我和他走得很近,或许她认为我是找到他的线索。我尽量告诉他所经历的一切,时而掺杂些想象。她听得入迷,甚至眼里盈满泪水。
她即使哭,我也无法告知她覃操的下落。
走过露天电影场时,她看着一对对情侣蹲着坐着或是仰躺在对方的怀里,在泛白的石阶上忘情地沐浴着秋日的阳光。她眼里流露出羡慕。
“我多么希望能和他拥有这样的爱情,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林荫道上,什么都不用去想。五指扣拢,密不透风,什么伤口都能缝合,什么狂风暴雨都能阻挡,两个人的世界里,心从此沉寂,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所有的一切都装在彼此澈亮深邃的眼睛里,周围的一切都只是我俩的照片的背景,”她说,“可惜这只是一个梦,我做了很多年的梦,最终还是破灭了。”
“我的幸福曾经是那么的可能。”契科夫笔下人物的一句话就道出了她心中所有的悲伤。对于她,眼前的爱情太奢侈,她付不起。
我不知道能对她说些什么,我知道在我的字典里,找不到合适的字词去排列组合成与她相称的语言,但是内心一股荒凉感如同秋意的萧杀气席卷我的心头,我感到一丝凉意如三九的冰雪滑落在心际。我情不自禁地拉着她的手,她先是一怔,眼神瞥过,些许明白了我的意图。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在行人匆匆而过的林荫道上,我和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彼此紧闭着眼,任风漏过树丛,听过往行人的笑声和脚步踏过落叶的留下的哗哗声将我和她淹没。
“谢谢你!”她嘴触到我的耳朵,声音有些沙哑,像秋风翻弄落叶一般。
理解源于承认。
我在内心里对她的认同使两者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这也使我有了更多机会去倾听她的故事,她的心声。
夏夜,江城是蒸熟的包子,长江犹如躲在草丛里的大灰狗吐着长长的舌头。
这个城市看着不断涌入花枝招展的女孩,它觉得每一个都是,在远处看着它们,是那么温顺,于是它迫不及待地将她们拥入怀里,可是很快就发现她们身上还带有野性,而它确实是太老了,再没有多少精力去征服她们,于是很是厌恶地将她们抛到了一边。
她就是被抛中的一个。
她坐在湖畔光溜的石头上,湿热的风带着刺鼻的腥味揉乱她额前的刘海。在这个城市,在这个夜里,她成了游魂。
从长途车站出来时,她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在车上困了一天,身体已毗邻崩溃的边缘。她习惯相信上年纪的男人,如同相信自己父亲一样。为此她交了第一笔学费。
一个摩的司机载走了她所有行李。
她疲惫不堪地走在大街上,接受冷漠残酷的现实检验。她无力地推开一道道明晃晃的玻璃门,又很快走出来。
没有人敢相信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
湖水悠悠,心随水一起晃荡。
眼前的湖水仿佛在上下起伏一般,脚下的土地也随之颤动起来。她坐立不安,即使是盛夏的夜晚也无法抵御肚里直冒的寒意,她的脸如死鱼泛白的肚皮,浮在水面。眼睛使劲挤压远处的灯光,最后变成无数根烙红的钢针四散开来。鱼儿三三两两地跳出湖面,“咚”的一声,很快归于沉寂。
月下,她的眼如荒井一般,泪水长眠其中。她想哭出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心已关在蜜蜂的身体里,曾蛰得她心疼的那只蜜蜂。飞走了,飞到了哪里?她不知道。她只得那阵心痛。
一阵风过,装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