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信仰讲究忠诚,若是有所企图,那就不再是信仰了。”
“那你呢?”
他紧缠不放。
“感情问题。”
“失恋了?”
“或许吧!”
“那你的目的更明显!”
“你——”
她有些生气,但不急于表达。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分享一下各自的心得,按照惯例我们把机会首先让给新加入的。”说完,大哥朝覃操微微一笑,覃操心一紧,想不到这儿还欺生,这不是存心让我出丑吗?他心里琢磨着如何应付,这样的场合可不能乱来,想说什么还得打打腹稿。上网聊天随便惯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用点官腔好像风牛马不相及,谈点人生感悟,那话一出口就显得年轻。来些针砭时事的内容,不合时宜。这赶鸭子上架的事儿,真不讨好。
“随便说说,没看过《圣经》也没关系,谈谈其他的也可以。”
门槛似乎一下降低了许多。
“你就说吧,把心放开。”张淼在旁边鼓励他,轻嫩的眼睑流水般颤动。其他人也像秃鹰盯着猎物一般望着他。
紧张对他的挑衅迫使他的心擂响了战鼓,一阵鼓噪使他不知所措。
“要不这样,你就说说你来参加这个活动有何感受。”他的脸上满是耐心和等待。他这么一问倒是让他的思路豁然开朗,于是他在脑海中迅速搜寻一遍,将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话快速组合,然后极为娴熟地说:“嗯,在这个搞不清到底是苏联还是俄罗斯反正是易搞混的一个国家曾有一个作家写的《钢铁是怎么炼成的》都已经归入图书馆的冶金类的年代,能有信仰的人毕竟是少数。曾羡慕那些天真可爱的小孩就能到渣滓洞里去看那些整人的玩具,而如今却感到一阵失落。有时甚至会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慌。当我感受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僵硬,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感到心寒。于是,我需要寻找集体的温暖;当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只有长度没有密度的时候,我与生活有了猜疑,有了隔阂;当我看到种子埋在地上,它死了,但它却以另一种方式复活——生根发芽。于是我想人在沉睡时死了,但是以另种方式将自己唤醒,那就是梦。可是人清醒时怎样才能让证明自己真正的活着,我想只有脱去精神的枷锁,澄清灵魂的污浊,才能告诉世界我还活着。有人说人类太孤独,于是就给自己找了一个上帝。我想我是太孤独了,可我不想带着孤独去寻找上帝的影子。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即使我假装很懂得就冒充上帝虔诚的信徒跪在神像面前忏悔祷告也只是带了目的而苦苦寻求结果,这样只能让自己更痛苦。因为这不仅欺骗了别人,还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当然我也看到很多人站在主的面前,手摩挲着十字架,嘴里却一个劲的抱怨那个满脸痛苦的老头躺在十字架上睡觉多不好,而且睡姿那么不文雅所以当我走近这个集体时既充满渴望又疑虑重重。你们知道,耶稣使不虔诚的我产生深深的恐惧,仿佛就是自己钉死了他一样。总之,我的信仰是有良心的。”
他一说完,偌大的屋子竟然寂静无声。大哥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整张脸拉得像半生不熟的面条。覃操估量着这是闪电过后片刻的寂静,得做好心理准备。其他人的头埋得很低很低,都快低到尘埃里。覃操还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傻了眼。张淼在旁边碰了碰他,像是要他快坐下。过了一会儿,大哥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情,笑着说:“今天上午的集会就到这里,现在大伙儿就在这里吃一顿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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