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你能从中看出一片海。”基督徒补充说。
他们自称是上帝的忠实信徒,在大学校园里传播福音,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加入。
居心叵测,覃操对此第一反应。
那个传教的女孩看不见他的心,时刻都戴着放大镜的心。
“当你对周围的人产生怀疑甚至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时候,正是证明你存在的时候。”他曾对我说。
他认为现在的人很无聊,正像那些在高速公路旁开打印店,在公共厕所旁开餐馆,在垃圾收购站旁卖热干面的人一样。他想骂人,当个愤青,可骂别人又有什么用,正如一对双胞胎在那里互骂——你他妈的像头猪。省省吧!别再骂你自个了。
她还在那里不厌其烦地说着信仰的意义,他突然想到几年前他掏出裤裆里的玩意儿对着村口土地庙撒的那一泡热尿,尿液把那貌似菩萨的石头淋了个遍。好爽!从来都没那么爽过,也许是憋了太久的缘故。那年村里的男人几乎都走光了,他爹,也就是覃伟国差点吃了花生米。他家的五亩田里的水草绿油油的,发情的蛤蟆在里面折腾个不停。母亲说土地菩萨能够保佑当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所以每年的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会用煮得烂熟的猪头去祭祀。覃操家里自从覃伟国被抓后,祭祀的事就由他负责,女人是不能干这个的。刘春花再三吩咐他一定要虔诚,三叩六拜少不了,还要向菩萨说出自己的心愿,年年都是保佑来年收成好,牲畜不得病,他爹早出狱。
第二年,他爹也没回来,田地也荒芜了,他想这肉白被吃了,头也白磕了,心想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就对着菩萨撒尿,说是报复也行。
他再也不给那堆破石头磕头了。
他甚至恨那些所谓的鬼神,皆因十岁时的那把大火。一个冻死路旁的老婆婆,埋在了村里人必经的山路上。从此留下了一个传说,每一个经过的人,必须给她——寒婆婆,捡拾柴薪放在她的墓旁,如若不然,她会施以报复,比如头痛,腹泻,更甚者会出现忽冷忽热的状况。传说毕竟是传说,但村里人笃信因果报应c赏善惩恶这些东西。几十年来,山路已成大道,路人匆匆很少注意那堆矮矮的黄土,上了年纪的人依然唠唠叨叨的提醒着后辈。覃操懂事以后,覃保长无数次对他提及寒婆婆,有时是故事里的事,有时又关乎做好事图好报的事。总之,覃操没有忘记给寒婆婆添柴火。有一天当他对着堆积如山的干柴发愣,一股崇高的使命感在心头涌起,他想为什么人们做好事只做到一半呢?寒婆婆她肯定冷极了,没人给她点火。于是他划了整整一盒发潮的火柴,终于点燃了那堆积淀了几辈人善心的干柴。
寒婆婆再也不冷了,因为整座山都为她吐着如良心一般鲜红的火焰。覃操幼小的心打着寒颤,当他看着刘春花在火地里滚来滚去,最后变得比木炭还黑时,他那股崇高感像石头一样从山巅跌入深谷,没有一丁点回声,有的只是母亲和其他人没命的呼喊。
“快灭火!”
“寒婆婆,你还冷吗?”
他对这那堆黄土说。
“你不觉得人没了信仰很可悲吗?”她开始了最后的攻心战。
“这样的问题就像你问我十五等于几加几一样难以回答。”
覃操对她有些反感了,她说她叫张淼,是外院的,免费师范生。她尽量将自己的情况说得精确详尽。他对这些不关心,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说实话。
有身份证的人都能证明自己不假,可人却不能为身份证做证。
他今天刚从图书馆借了一本塞林格的《麦田的守望者》,听说书里面脏话说得很精彩,正准备大快朵颐,不想她来了,一个小时一晃而过,这也是生命啊!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想来这段时间还真得感谢那些有信仰的人,这不,吃一碗面条只能到兰州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