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该存在的障碍,就让她自生自灭了吧。
但如果有人不同意,还要助长这种不需要存在的障碍继续存在,那么,这样的障碍,必须除掉。
如意画坊,画室里,光线很好。
画室有一整面墙全是碧纱格子窗,此时,一排窗悉数打开,月光白的半透明窗帘不时飘动一下,显然春日清风舒缓沁人。
大多数的画架上铺的都是空白纸,唯有少女身前两架画架上,一副是少女临水拈花一笑图,清秀灵动,一副是美艳少妇团扇扑蝶图,燕肥环瘦美不胜收。
一把画笔凌乱的摆在一堆盛着各色颜料的瓷碗堆里,一旁错落着三张纸上颜色乱七八糟,显然是落笔前试颜色的废纸,少女的目光正落在这三张纸上,她面上没有覆纱,不知自这随意试笔的颜色堆里,看出了什么,一堆混乱的颜色,焦糊在一起,没有具体形状,没有明晰先天,抽象诡异,人生是否就是如此呢?
从开始,一直以为会是画架上干净完美的佳作,其实不过是随意的涂抹,不断的试验,得来的根本就是如这试笔的废纸上废弃的颜料堆彻,只有当初设想的很美。
看着别人如画架上完美的人生,那也只能都是别人的。
她还有人生吗?
人之生。
这个破败的即将腐朽的壳子,这张脸,这颗心里无法抹去的记忆。
她的人生,可笑还是可怜呢?
突然,哗啦一排窗子一起震动了一下,月白色窗帘狠狠的刮飞了起来,露出了窗外本该明媚的却瞬间笼罩在一片乌云中的景色。
少女只觉得身体瞬间像坠入冰窟,在一寸一寸的结冰,剧烈的热胀冷缩,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体内每一根脉络都即将被巨冷扯裂,不堪重创向后靠去,扑通一声,撞倒身后的画架,整个人随着画架一起摔倒在地,她勉强以手肘撑起身体,一张脸突然在她面前放大,几乎是眼对眼紧贴在眼前。
这股几乎快要冻裂她身体的恶寒,正是来自突然脸对脸紧贴她脸颊之人。
“移伶,不过是转移寄托的伶偶,毁灭吧。”
少女一个激灵,往后使命的退缩,离开了一段距离却怎么也动不了,挣脱不开这一方恶寒的桎梏,拉开一段距离,少女抬头,看清了对方的脸。
一时,心里比身体更寒冷。
“绯枯”
她缓缓念出了这两个字,这是她的主人,赐予她生命,主宰她命格的“神”。
她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更不能做出出乎神的旨意的事。
但是,她是再生的,不是吗?
“我不要毁灭。”她坚定的开口,即使她走不出困惑,但人生不就是这样,冲出这个困局,坠入另一个困局,一环套一环,生而有故事的人生,才充实精彩。
“你是一只玩偶,一个用樱花制造的玩具,是用来完成任务的工具,但你非但不遵从命令,自作主张,非但失去了价值,简直就是个祸害,以为自己很有想法,很有思想,是吗?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绯色衣裳漂亮的鬼,眉眼弯弯,可爱漂亮的眨着眼睛,就像在逗邻家小妹妹的小哥哥。
说的话却狠绝到极致。
“你不是移伶,我叫南风。”少女在恶寒的禁锢里,身体表面已经结出晶莹的冰凌,显得一碰就能碎成冰渣渣,一张绝美的脸已经一片冰雪惨白,“我是南风,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她将两句词用少女特有柔软的嗓音,唱了出来,缓慢低沉,居然有一股渗透入骨髓的穿透力。
绯枯突然觉得若不是自己道行高深,心神恐怕已经被她摄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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