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那个叫金枝的声音细细的,笑着打量着她。
温华笑了笑,不由得暗自打量了她两眼,这姑娘看来家里境况还不错,耳朵上一对小巧的金丁香,对襟的雪青色上衣,领子上绣着彩色的藤蔓,下面是一条粉红百褶纱裙,一双湖绿色的绣鞋上两支牡丹娇艳欲滴,她皮肤略白,似是扑了粉,眉目细长,明显看得出眉毛是特意修成的一弯月牙,唇上点了些胭脂,两腮也打了腮红,这般刻意的修饰在她尚显稚嫩的面庞上显出了一种奇异的绮艳,倒让温华一时吃不准她到底多大年龄了。
此地风俗未嫁的姑娘衣衫上绣的蝴蝶只能是单数的,只有嫁了人的妇人才会绣上成对的蝴蝶,鞋面只有这么一点点大,要绣出三只蝴蝶非常考验画工和绣工,所以通常都是绣单只蝴蝶,因此温华便问她们,“绣单只的是吧?是要飞起来的还是停在花上的?”
素娘看了看金枝,金枝朝着温华歉然一笑,“给妹妹添麻烦了,我是想绣三只的,可是没有合适的花样子,又画得不好,只好来麻烦你了。你看,”她把鞋面铺在桌上,“我想着一只在中间停在牡丹花上,另外两只是飞起来的。”
这么复杂的图没有半个时辰可描不好,温华打心眼儿里不情愿,可是已经同意了帮忙,也不好再推辞了,只得笑道,“这么漂亮的鞋,这位姐姐真是舍得花心思,这样吧,咱们先把样子定下来,一会儿就该烧晚饭了,要是来不及,我就晚上再画。”
“那是自然,总不好耽误了正事,这都是费工夫的事——”素娘瞧见金枝给她递的眼色,看了西屋两眼,因被纱帘挡着,里面的景象影影绰绰的,瞥见温华正低头画画,她站起身来到西屋门前摸了摸那层纱,只瞧见里屋炕上躺着个人,炕边上有一张大桌子,桌边坐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写字,“这纱帘不错呀,我是最不耐蚊子咬的了,回头让我爹也去买些来挂上——你二哥怎么大白天就睡起觉来了?”
温华见她自说自话的去掀帘子,已是不悦,此刻又见她打问邓知仁的事,就觉得这姑娘说话做事真是不守规矩,于是面上也就淡了下来,只道,“二哥醉酒难受,所以歇下了。”
素娘看出温华面色不豫,便坐了下来,似是没话找话说一般,“听说你二哥在镖行里做事?怎么样?能挣不少银子吧?”
“哪里啊,不过是挣碗饭吃罢了,真要能挣大钱,”温华抬起头来指指头顶,“就该把房顶换一换,前儿下雨还漏水呢。”
素娘一脸不信的样子,“都是邻居,瞒我做什么?你家买驴又买羊的,不是挣了大钱又怎么置办这些?哎——听说你家大哥到京城去做官了?做的什么官呀?”
温华懒怠跟她解释,描完了半朵牡丹才抬起头来,“蝴蝶在左边还是右边?要跟另两只相对还是相背?”
“要相对的,站在花瓣上,对,就是这样。”素娘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咬了咬唇,又开始介绍起白金枝,从她今天的衣服用料c样式c打扮到女红c家务,再到家里有几口人c棚里有多少牲口c地里有几亩地,详尽无比,就差挂上块牌子——“贤良淑德,居家必备。”
温华早就注意到金枝那不断看向西屋的紧张眼神,听到后来,她不想明白也明白了,感情这两位是冲着二哥去的呀!早说呀,二哥也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要真是合适,她也乐见其成。只不过——她看看素娘,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素娘一看就是个不规矩的,和这样的人玩的好,这个金枝
罢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回头和婶子说一声,愿不愿意是人家的事。
手上加快速度,总算是在太阳触到树梢前把花样子描完了,好不容易送走了磨磨蹭蹭的两个姑娘,她关上院门,回屋叫醒邓知仁,“二哥?二哥!她们走了。”
“走了?”邓知仁揉揉眼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