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是。”韩越柔意识到自己的多嘴,家中多年来都是如此,岂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改变。
韩夫人更是语重心长:“柔儿,将来你出嫁,若是得遇良人一心一意待你也罢了,若是如你父亲这般的,记得治下要严。你是正房嫡妻一家主母,你是娘的女儿,千万不能让低贱的人欺负到头上。”
韩越柔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笑盈盈地答应下,母女俩正要走时,姨娘孙氏从饭厅跟了出来,怯怯然站在韩夫人面前道:“大小姐传话来,说是有身孕了,前年她没能保住孩子,这一回实在不能不小心,还求夫人安排几位大夫去瞧瞧,再者……”
孙姨娘的话没敢说完,韩夫人已是冷笑:“与你什么相干,要你来操心,我不知道的事又是怎么传到你耳朵里的?可见我把她当女儿,她却没把我当娘,既是如此还要我帮什么?”
“夫人。”
“还不退下,赶紧去魅惑老爷?”韩夫人转身便走,一面喝命女儿跟上。
韩越柔方才已经招惹母亲指摘,此刻再不敢说什么,只等送母亲回房歇息,命丫鬟好生看着后,才悄悄取了五十两银子,送到孙姨娘的屋子里。
韩家的大小姐是庶出,韩夫人向来不待见,出嫁时也不过随便从韩国舅门下选了一个小吏就送出去了,多年来疏于照顾,也就亲生母亲孙氏还惦记着。
韩越柔避开旁人,将银子塞给孙氏道:“这两年我不在家中,姐姐的事也不得尽心,这五十两银子不值什么,且让姐姐买些滋补之物保重身体。”
孙姨娘慌张地说:“二小姐使不得,若是叫夫人知道了可不好。”
越柔只笑道:“我娘不会知道,姨娘小心些便是,再有将来姐姐有什么事,只管找我来,何必去我娘面前碰钉子。”
孙氏连声道谢,越柔则不便久留,很快离了这里回自己的闺阁,半道上遇见兄长行色匆匆,韩继业见她从这边来,摇头笑道:“你又去接济姨娘了,小心母亲知道了动气。”
越柔娇笑:“难道哥哥,这要去告状?”
韩继业道:“父亲命我回来取一件东西。”他一面朝前走,本以为妹妹跟了上来,不想回眸却见越柔定在那边,转回身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越柔心里突突直跳,见四下无人,便问:“哥哥真的甘心千叶嫁给别人,又有哪一家的女儿,能再让哥哥动心?”
“可她已经嫁人了,还能怎么样?”韩继业说道,“即便她还没嫁,我也难,父亲和姑姑绝不会答应。”
韩越柔摇头:“我是女儿家身不由己,哥哥即便也是一样的命,但堂堂男儿大丈夫,就不愿为自己争一争?”
“你这是怎么了?”韩继业觉得妹妹很奇怪,若是心疼自己,不至于如此,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缘故。
“我、我只是替哥哥不甘心。”韩越柔到底把心思藏住了,催促兄长为父亲取东西要紧,自己先走了。
可她说的这些话,韩继业不会转身就忘,当日在海上与惊涛骇浪搏斗,把命交给老天的时候,他就想若能活着回来,这一生便不能负了自己,谁知一踏上故土,就得知心上人成了别人的妻子。
他走到书房,照着父亲的指示从书柜里取出信函,那柜子边上还有一层暗格,父亲的重要文书都藏在其中,但父亲尚未告诉他如何开启。最近一次看到父亲将书信藏匿其中,那是一封关于神鼎寨的信,到底细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父亲交给他的任务很明确,在朝堂上压制梁定山,或是有机会便将他秘密杀害。
韩继业走出书房,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既然梁定山必死,那千叶怎么办?
然而季千叶的心,早已去往海阔天空的地方,隔天一早定山才刚起身,她已经穿戴齐整在书房外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