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欧冶钦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走出电梯的时候,一边走着一边用手解开束缚了自己一整天的领带。摁下了指纹解开了锁,等门打开后,欧冶钦才发现屋子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轻蹙了一下眉,他走进了屋子关上了门,似乎已经料到了接下去会看到的画面。
在客厅背对着门的欧杨,在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与欧冶钦家里黑白新式的装饰格格不入的他,身着一身银灰色的唐装,面料采用上档丝绸,在灯光下泛着丝丝的银光。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身形有点佝偻,但面容保养得很是精神,将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提升了不少。
拐杖轻触地板的声音落下,父子俩的目光碰上。两双黑色的眸子相像至极,同样锐利有神。一个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后留下了微微的浑浊,却因为饱经风霜而留下了更多凌厉,另一个年轻气盛,双眸明亮如夜空中的星,轻轻一眯又透露出丝丝锋芒。
“爸,你怎么来了?”
对视了若干秒后,欧冶钦先开了口。将手上的包放在了玄关的矮柜上,另一只手则开始卸下刚刚解开的领带,双脚则自然地换上了拖鞋。
看着欧冶钦的模样,欧杨冷笑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是你爸?”
欧杨的声音凌然中又带着冰冷,语气则更是锥心的刺,自然让欧冶钦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他无视他的存在,当着他的面将衣物卸下,不就是在向他宣布,让他知道这里是谁的主场吗?
“你忘了,我得过病,说不好还真的会忘记。”
欧冶钦好似不经意地提起,神情自然地走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水后喝下。也是如他所料般,欧杨的脸更加黑了,却不再像刚刚那样刁难,语气明显就弱了下去。
“冶钦,你的病……”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爸您这次来不是来慰问儿子病情的吧?”欧冶钦放下了水杯走出了厨房,看着欧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再说了,我的病情你应该也了如指掌,不是吗?”
想要贴近的心,却被硬生生地给推开,这种滋味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欧杨尝过了无数次。明明应该早就麻痹了才是,可看着欧冶钦那副刻意回避的模样,明明是自己的骨肉,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欧杨不再说话,好似赌气般呼了口气,将目光别开。拄着拐杖的双手来回磨蹭了一下,停顿了片刻后他还是再次开了口,“你都已经大半年没有回家了……”
听到欧杨这句话,欧冶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挑了挑眉回应,“回家?除开出差之外,我天天都回家。”
欧冶钦说着就张开了双手,示意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而这一行为即可便触怒了欧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浮上了恼怒,双手紧握了一下后抬起拐杖又重重地落下,“放肆!”
拐杖发出了闷闷的声音,欧杨沉沉的声音里也夹杂着愤怒,可这一切在欧冶钦的眼里早就已不以为然。他一边的嘴角扬了起来,原本淡然的眸色深了起来,他看着他,收回了刚刚的笑意,换上了一脸危险的表情,“那爸大可不必特意跑来我家忍受我的放肆。”
“你……”
被欧冶钦彻底惹怒,欧杨气得说不上话来,双唇微微颤抖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父子两人一高一低,眸光一个火热一个冰冷,气场同样强大到一触即发。
屋子里开始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欧杨的身子发颤着,欧冶钦的全身则都散发着严寒。
闭上了双眼,欧杨企图压住心中的怒火,片刻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转过身去。透过窗口看着外面的莹莹灯火,他选择了隐忍,毕竟是过了许久后才见到的孩子。
“下个月六号,我宴请了各方朋友参加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