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犹豫道：“沈先生他……去云南霜镇了。”

    赵熙和惊呼：“云南霜镇？”那里曾是有名的跨境贩毒集团的窝点之一，她的父亲当年就是在那里当卧底立下大功的。

    前段时间新闻曾大肆报道近些日子金三角地区活动频繁，与云南边境地区的交易活动又再度活跃起来。

    太阳穴神经突突跳动，赵熙和不安地抿嘴：“他去那里干嘛？”

    小何没有多言，只在电话里嘱咐她在医院里等着，便驱车赶来。

    赵熙和跟着小何坐上车，仍不放心地问他：“沈纪尘……在云南也有生意？”

    小何“嗯”一声回应她，自后视镜里瞄她，不确定她的弦外之音是什么。

    把赵熙和送到郊区机场，看着她乘上沈先生的私人飞机离开，小何才给沈纪尘拨去电话。

    沈纪尘听到消息，只在电话里低低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似乎又变回到以前那个用坚硬冷漠的外壳包裹着的样子。

    赵熙和在短暂的晕眩后，渐渐适应了飞机的嗡鸣。她抓着安全带心里惴惴不安，为什么听到消息就想要跨越半个中国追他来这里？心里已经有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他在这里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他曾经给过的伤害她能强迫自己忘记，可是如果他真的违法参与了云南边境的某些肮脏交易，她就着实无法接受了。

    父亲以前的工作就是这个，他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这世上的许多人都没有这么幸福，那么多英勇的战士死于禁毒事业，他们之中很多人甚至没有留下姓名就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这是一笔多么丑陋罪恶的生意，在听过父亲的经历之后，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赵熙和在紧张不安中走下飞机，螺旋桨卷起狂风，让她单薄的身子微微有些晃动，长发不安地舞动。

    沈纪尘从高大的SUV上走下来，单手将她肩膀握住，揽进车里。

    二人坐在车后座，一路沉默。

    赵熙和默默透过车窗打量窗外的景象，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崎岖不平的山路令再好的车都免不了颠簸。

    车越开越偏，转入偏僻的乡下小镇，开进一个庭院，二楼的独栋小洋房，砌着洁白的瓷砖，阳台上垂下生机勃勃的植物，绿意盎然。

    赵熙和随沈纪尘走下车，司机很识趣地将车开走，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俩。

    沈纪尘望向她：“你来这里干什么？”他给了她机会离开，她却又追过来。

    炙热的阳光在头顶碳烤，他逆着光面容模糊，声音冷硬像敲在地上的棒槌。

    赵熙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微张嘴唇犹豫半晌，决定理智行事，她低声道：“……我的孩子没了？”

    “你骗了我。”

    沈纪尘读不懂她的情绪，诚实回答：“是……出事当天就没了，医生说你的身体太虚弱。”沉默半晌，他的声音轻如叹息，“我尽力了……”

    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孩子，我都尽力了。

    喉咙被一团棉花堵住了，说话都变得困难，赵熙和哽咽了一下，问他：“你能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吗？”

    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沈纪尘明显愣怔。

    赵熙和自顾自往下说：“沈纪尘，你知道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会没吗？”

    沈纪尘从她眼里看出危险的信号，出言打断她：“你想说什么？”声音里有隐约的怒意。

    “一命还一命，这就是我们的报应。我早就知道这世上会有因果报应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会报应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她的话落进耳朵里分外刺耳，沈纪尘攥紧拳头，脸上罩着一层怒意：“你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赵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