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于婳便疑惑地看着苏游已死的消息。
她认真地回想了想整个计划,认真地考量了一下自己哪里出了纰漏,就像是她对别人所做出的不完善的计划进行评估与审视一般。
她审视着自己,很公平又很公正,面对别人她有多苛刻,面对自己时,她也有多苛刻。
回想了好几遍,苏于婳都确信自己没有出任何问题。
苏游的死,是一场意外。
换作以往,苏于婳不会对任何意外负责,而且在她策划的这次事件中,她的目的是刺杀燕帝,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便是任务完成,便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堪称完美的一次刺杀,苏门再立不世功绩。
苏于婳虽不会为这样的功绩而欢喜雀跃,甚至不会有太多的喜色盈上眼眶,但至少也会觉得满足。
却不知为何,苏于婳一点完成任务之后的满足感也没有。
一点也没有便罢了,她的心情还有些莫名其妙地不痛快,像是什么东西压在她心头,让她呼吸不畅一般。
她觉得,或许是自己这些天压力太大了,没怎么休息好,所以身体上的疲累导致她心情也不甚愉悦。
可是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事让她觉得棘手不好处理,她低头处理桌上的奏折杂事,稳稳地执笔,稳稳地落笔,与平日里也没有半点不同之处的样子,可是写不到几句话,便扔了笔,直接将笔甩了出去,走到窗边透气。
她,很不痛快。
苏于婳不是鱼非池那样的人,鱼非池七情六欲多得很,情绪复杂多变得快,一时热爱一时愤怒,活色生香,鲜明立体。
可是苏于婳却几乎是一个没什么情绪的人,利益至上的苏于婳,根本不屑跟常人多谈及感情与情绪这种东西。
她说,情爱不过是一场羁绊自己的误会罢了。
她还说,苏游不过是一只传信的鸟儿罢了。
她说过很多,很多都说,她是一个多么绝情寡义的人,如果可以,如果哪天因为必得的利益让她必须去手刃了鱼非池,她也做得出来,毕竟曾经,她也做过跟手刃鱼非池差不多的事情。
这样的人,除非触及她的利益,她是轻易不会有任何情绪波澜的。
苏游,怎么看,都不是她的利益即得品,燕帝才是,燕帝是她的利,她的益,燕帝已死,她实没有理由觉得心气燥,难以平静。
外面下了一场雨,于大隋来说,这算得上是一场早秋的雨了,大隋的天总是寒得快,远处的南燕还在莺歌鸟语,一片盛夏时光的时候,大隋已经悄悄迎来了他的秋寒。
阴沉连绵的天上乌云似灌着铅,又沉又黑,感觉马上就要掉下来砸在头顶上,绵密如针的雨水下得不大不小,在地上鼓着水泡,一时起一时灭,湿了化了的淤泥被人一踩,溅起的泥水甩在墙上,留下一滩滩的污渍。
墙角根缩着几个躲雨的人,望着这场雨直叹怎么说下雨就下雨,连个雷都不打一声。
怎么说死就死,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
苏于婳抬了抬下巴,孤傲又冷漠的样子,无情狭长的双眼里并无几分波澜与涟漪,她在绵绵秋雨里刚准备回去继续处理手头的公文,看到有人急匆匆而来,来人他说:“苏姑娘,陛下请您去南燕见他。”
“什么”苏于婳眉头一敛。
“陛下让您立刻启程前去南燕见他,宫中事物交给放心的大臣打理。”那人又复述了一遍。
“荒谬”苏于婳低斥一声。
“苏姑娘,鱼姑娘也请您去,马车已经备下,苏姑娘,请您今日就启程吧。”
苏于婳眸光一眯,握了下手,当即说道:“叫清伯入宫。”
“是,苏姑娘。”
苏于婳从大隋邺宁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