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喜欢这夏日的大雨,下得酣畅淋漓,痛快干脆,淋得人心通畅,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地方,多似她做人行事的风格
所以她钻进雨幕里,快马划破好雨景,溅起的泥巴落在了芭蕉叶上,好端端的绿叶上沾了一点污,大雨再一冲,又化作为无。
南九在她身后唤着:“小姐,你慢一些”
鱼非池似未听见,抖动着缰绳奔向了江边。
江心有艘船,船很大,不久前一共有十个人在这船上畅饮整晚,各自怀揣伤人的情怀。
码头上站着十来人,看其衣服制式,似是大富人家里出来的。
鱼非池拉着缰绳,看着这十人,对南九说:“杀干净,一个不留。”
南九心知他小姐今日有异,怕她心情很是不快,出手间也毫不迟疑,动作快得都看不到影,在雨中像是一个移动的鬼魂般快速。
血水顺着码头上的青石一阶阶滑进了江里,跟那芭蕉叶上的泥水一般,一转眼就化无。
南九扶着鱼非池下马:“小姐”
“上船。”鱼非池说。
南九抱着她,点水而过,遇水时激起的波纹比之雨滴儿入江时还要小,恰似蜻蜓遇水。
上了船,鱼非池按下南九:“在这里等我。”
“可是小姐”
“等我。”鱼非池声音并不大,她止下南九从来只需要轻轻一句话。
“小姐若有事便喊下奴,下奴候在此处。”
她走到船舱处,推了推门,门从内反锁,她推不动,便用大了些力气撞了一撞,依旧撞不开。
正当她叹气之时,门却被剑鞘猛地砸开了,鱼非池回头看,南九手心虚握伸在半空中,大雨中他对着鱼非池轻轻的笑。
鱼非池点头,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干得漂亮,便转头走进船舱。
船舱中扑面而来一阵迷离的香气。
说来惭愧,这香气鱼非池是知道的,她去叶藏的店里,叶藏特意介绍过,说这是一种好药,比之普通的媚药不知高明了多少倍,男女之欢时,常备之物。
再走上一步,脚下可见满地都是被撕扯扔落的衣衫,有女子的也有男子的,夏日衣衫多轻薄,团在一起蜷成暧昧而风情的模样,还有酒壶酒盏点缀其中。
她低头捡了两件眼熟的衣物,挑挑眉继续往里走。
拔开薄绡做的粉色帘子,她见一男一女躺在这宽大的软榻之上,女子正一丝不挂地侧躺在男子的胸口。
“鱼姑娘”女子失声尖叫,抱起薄被盖住胸前丰盈,蜷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她。
鱼非池淡淡看她一眼,温柔地笑道:“又见面了,许姑娘。”
“鱼姑娘你不要误会,我我”许清浅白着小脸想要解释什么。
“嗯”鱼非池也不急,继续极富耐心地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和善,等着她“我我我”地继续说下去。
可惜许家姑娘我我我了半天之后,却什么也没有我出来,只一个劲儿地求着鱼非池不要误会,眼泪说来就来,楚楚动人。
鱼非池一瞬间地就厌恶上了“楚楚动人”这个无辜的好词。
“你解释完了吗”鱼非池笑望着她,平静而柔和的目光中,不含一星半点的火气。
“鱼姑娘”许清浅哆嗦着嘴唇,这再演下去,戏就有点假了,她料不清鱼非池的套路,不知道该怎么发挥才能起到作用,便显得尴尬万分。
“穿上衣服吧,虽说是夏天,但也容易着凉。”鱼非池好心地说。
许清浅没料过鱼非池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迟疑了半天还是捡了外衣披在身上,抱着膝盖蜷缩在一旁,眼中含泪地看着石凤岐仍自熟睡的侧脸。
他睡熟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