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西装的颜夜站在那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面前，莫歆瑶抬眼看他，阳光正打在他的身上，美好又恍惚，似梦一样。

    “怎么了？”看到她迟疑，颜夜不解的问道。

    “没……没什么。”慌忙解释后，她将自己的小手放进对方的掌心，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饭店大厅。

    现在还不到婚礼的时间，莫歆瑶先去休息室补妆，颜夜站在她的身后，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向来脸皮薄，被他这样注视着，自然是红成了番茄。

    “咦？我还没有涂腮红，怎么脸就红了？”化妆师不解的嘟囔，莫歆瑶更加囧了。

    注意到她尴尬的小脸儿使劲儿的往胸口埋，颜夜的唇角荡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你们先出去吧。”

    命令一下，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颜夜踱步走到化妆镜前，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蕾丝传进身体，莫歆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发烧了。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浑厚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意味，她轻轻抬起眼皮，看着镜子里的他。

    “我知道你现在很紧张，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什么事情都不用考虑。”

    看着那双充满安慰的眼睛，莫歆瑶心里蓦地一怔，脱口便问出了一个一直埋藏在自己内心的问题。

    “没有爱情的婚姻，真的可以幸福吗？”

    沉默。

    沉默。

    直到感觉到放在肩上的那双手渐渐变冷，莫歆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是我越界了。”

    游戏规则早就定好，他们本身就各取所需，无关爱情。

    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

    靠，脑袋真的是秀逗了。

    就在莫歆瑶连肠子都悔绿了的时候，颜夜凉凉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没关系，你继续补妆吧，我出去招呼一下客人。”

    看着颜夜冷漠的背影，莫歆瑶恨不得抄起桌子上的珍珠发钗，狠狠的捅死自己。

    莫歆瑶，你这个笨蛋，笨蛋。

    十一点五十八分，婚礼如约而至。

    结婚进行曲响起，颜夜握着莫歆瑶的手缓缓步入饭店的红毯。

    因为太紧张，莫歆瑶的手心全是汗，而相反的是，颜夜的手心干燥温热，没有一丝丝潮湿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吧。

    对于女人来说，不管结婚的对象是谁，一场婚姻，一场婚礼，都足以让她们紧张失措。

    可对于男人，结婚的对象若不是自己心爱之人，什么婚姻啊，婚礼啊，不过都是形式一场罢了。

    他们丝毫不会往心里去。

    怀着这样忐忑又悲哀的情绪，莫歆瑶尽量让自己的微笑更加甜美。

    不管是遇到谭秋云冷漠的眼光，还是遇到安米娜那张咬牙切齿的怒容，她都笑的坦然温和。

    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心情。

    可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到了晚上还是终于瓦解了。

    看着旁边床上已经烂醉如泥的颜夜，以及他吐得满床满身的污秽，莫歆瑶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仰面躺在地毯上。

    今天真的是把她累坏了，迎来送往，寒暄微笑，一整天下来，她觉得这副皮囊已经不是自己的，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渴求，只希望能够睡一小会儿。

    可就在她的眼皮刚刚合上的瞬间，床上的颜夜翻了个身，嘴里喃喃道，“水，水。”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