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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树下砌着汉白玉的石凳。她走过去坐下,将红酒杯放到一旁,蹬掉高跟鞋,赤脚踩上还带着热气的草地。

    屋内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立时远了,隐隐约约不再分明,似在另一个空间。已是暮色四合,头顶橡树投下的浓郁阴影覆盖住这方寸之地。

    姜词将还剩些许的红酒一饮而尽,将杯子搁在草地上,蜷起腿躺下去试了试,石凳恰好容她一人安睡。她侧过身,以手作枕,垫在头下,望着前方的喷水池。

    只有这时候,才能将背上之轭卸下,放纵地贪一会儿闲。

    姜词酒量小,半瓶啤酒就会上头,刚刚喝下去红酒开始发挥作用,制造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眩晕。

    浓烈的草木气息被溽热的夜风送入鼻腔,她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一只手轻轻拍在她肩上。姜词从鼻中“嗯”了一声,那手又拍了一下。姜词骤然惊醒,条件反射坐起来。她忘了这是在石凳上,一时没坐稳,差点跌下去,一只手适时地在她肘上用力一提。

    姜词仰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梁景行松开手,声音含笑,“陈觉非在找你。”

    夜色沉沉,只能看见一个粗浅的轮廓,呼吸间却嗅到他身上浅淡的烟味。

    梁景行在她身侧坐下,开口道:“有一阵子没见了。”

    姜词低低地“嗯”了一声,“在忙什么。”

    “公司新张,全是杂事。”梁景行顿了顿,“你那两幅壁画很好。。”

    姜词垂着眼,张开手指,仔细地分辨着,“时间太赶了,不然还能更好。”

    梁景行低笑一声,“你放心,并未辱没陈同勖先生的名号。”

    静了一会儿,梁景行问她:“最近怎么样?”

    “还好。”

    “升高三了,课多不多?”

    “还好,晚自习延长了一小时。”

    极为平常的询问,就像以往姜明远工作之余例行公事了解情况一般,那时候她总是不耐烦,现在有大把的耐心,却再没有人再这样问她。

    “你还年轻,不用太拼命,”顿了顿,“似乎比上回见面更瘦了,还是要多吃一点。”

    姜词轻轻攥住自己的手指,半晌,“嗯。”

    梁景行笑了笑,从石凳上站起身,“走吧,陈觉非要切蛋糕了。”

    姜词也站起来,低头去找自己的鞋。乌漆抹黑的一团,姜词伸手摸了摸,只找见一只。

    “怎么了?”

    “还有只鞋找不到了。”

    梁景行蹲下.身去,掏出手机点亮背光照了照,从凳脚后面拿出另外一只。姜词正要弯腰去接,脚踝忽被梁景行轻轻捏住。

    一时间,先前喝下的酒仿佛都化作热血涌入耳根颈后,她直愣愣站着,任凭梁景行将鞋缓缓套上她脚。

    片刻,梁景行直起身,“走吧。”声音如常,低沉平缓,并无丝毫异样。

    姜词将嘴唇狠狠一咬,双手在身侧静悄悄攥紧,绷着脸,跟在梁景行身后,缓慢走回别墅。

    方想起那只倒霉的红酒杯还落在草地里,可她再不想踏入橡树下一步。

    张语诺立即凑上前来,“姜姐姐,你去哪儿了?”

    姜词淡声道:“出去散了散步。”

    陈觉非笑说:“你好歹打个招呼啊,语诺急得都要报警了。”

    ……语诺。

    姜词抬眼,看了看张语诺。

    有点本事,就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已经和陈觉非混熟了。

    吃完蛋糕,时间已过了八点。张语诺骗张母说周六补课才被放行,必须得赶在九点之前回去。陈觉非是寿星,又正在兴头上,姜词不好扫他兴,拉着张语诺悄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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