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涛有心上山,所以不作任何抵抗,被两个汉子押往展旗寨。
通向展旗寨的冲畈蜿蜒曲折,山衩纵横,畈里有畈,衩里有衩。虽然望得见展旗寨主峰,但对路形不熟悉的人,必会绕个大弯子。
刀条脸扯着绑住宗涛的绳子,问方脸汉子:“七哥,要不要把这小子眼睛蒙上?”
名唤七哥的方脸汉子看了宗涛一会,摇摇头:“他是本地人,你蒙了他的眼,他也知道我们要带他到哪里去。”
宗涛轻轻笑道:“是啊,两位大哥是带我去展旗寨的。”
“既然知道,就不用多说。”七哥并不诧异。
但是宗涛想趁机多了解一些展旗寨的信息。
“两位大哥看样子都是寨中头领,这位七哥一定是坐第七把交椅的,不知另一位兄弟坐到第几把交椅上?”
能在山寨中坐上交椅,自然是荣耀。刀条脸见宗涛不知他的来历,有点怨怅,但很快洋洋得意地说:“这位是张七哥张大牛,我呢,人称八哥的李二虎。展旗寨里,能坐上交椅的就是我们兄弟八人。”
宗涛呵呵一笑:“失敬了,原来是七哥和八哥!”
李二虎瞪眼道:“瞎套什么近乎?这七哥和八哥是你叫的吗!”
宗涛看出李二虎是个憨直的人,少藏机心,不禁哑然失笑。
“八哥,我现在跟你们上了山寨,按山寨规矩,不是要喊你八哥吗?”
李二虎摇摇头:“那不行,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想喊我们七哥八哥,你还要有资格。”
“什么资格?”
“入伙。”
宗涛连连摆头:“我是你们的俘虏,还能入伙?”
李二虎眨着眼,嘿嘿地笑。
“能啊,大哥是个很有韬略的人。他带我们兄弟上山,就是为了一个公平正义。我们大哥从不杀人,对有钱的人只劫财,不辱身;对强横之人和贪官污吏,割耳以示警告。为壮山寨声威,大哥对误掳之人劝其入伙。”
“误掳?”
“是啊,没有大恶的人,不是富有的人,被带上山寨,大哥仔细勘验之后,即邀其入伙,碰上有见识的,还会委以重任。象于万立于二哥,就是一个穷书生,被我们带上山后,大哥查清缘由,赏识他的才学,给了第二把交椅。”
宗涛扫了二人一眼,笑道:“如此说来,七哥和八哥的位次降了啊。”
“那是,七哥原排名第六,我第七。”
一直没开口的张大牛喝止道:“八弟,你说的太多了。”
李二虎被张大牛喝拆,并无局促之色,扮了个鬼脸。他抬头望着漾动黄锦的冲畈,小声说:“这十多里路,没个说话的,闷哪。”
宗涛注意到他们押自己走的路是沿着一条偶有石砌的小涧。这条涧从一个山梁中逶迤而出,与展旗寨并不是直线的冲畈。
“就是,八哥说的对。我们队伍行军时,就拚命地讲话,这样既能解除寂寞,又能驱走瞌睡。”
宗涛的话当然不是真的,部队执行任务,哪能大声喧哗,不过训练时倒是有的。
张大牛见二人说得投机,也懒得理会。
李二虎显见是饶舌之人,很快接上口。
“你是当兵的?”
“是啊。”
“看你模样,不是一般的兵。”
宗涛忍不住笑:“八哥也会看相?”
李二虎又摇摇头:“我不会看相,但兄弟似乎有一种气势,我说不上来,但觉得你大小是个官。”
不知不觉,李二虎对宗涛也兄弟相称了。宗涛既好笑,又觉得李二虎确是性情中人。
“是啊,上尉连长。”
宗涛知道张大牛和李二虎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