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修认出三地尊者,虽然心头有火气,却也不好发作,只得打得一个稽首,客气道:“贫道见过三地尊者,千五百年未见,尊者修行又有大进!”
三地罗汉听得此言,心头越发气恼,他前些年遭了这陆敬修道人的徒弟徒孙二人算计,舍利分身被毁,前几日一经降临凡间界,又遭逢丹风子与天启道人,被天启小贼一仗打散了本灵汇聚的三节菩提木,哪里谈得上修行大进?
只当是陆敬修存心嘲讽,心头火气攒动,越发忍耐不下,喝道:“你这小辈,装甚糊涂,你那徒儿和徒孙二人算计佛爷,莫非你不知晓怎得?蔡经小儿身死黑木林,未曾被佛爷擒拿,是他的福气,你那卧底徒孙,七苦贼子却是被佛爷超度了去,你这做师祖的,有甚话说?”
陆敬修听得此言,心头也不悲痛,却是懊恼非常,不禁埋怨那已死的蔡经和七苦下手不干净,留了这么个祸害,反倒要自己收拾局面。
三地罗汉这几日心火旺盛,看着陆敬修不开口,越发恼怒,接而喝道:“小辈,你装聋作哑,莫非就能蒙混过关不成?”
陆敬修本不欲生事,奈何三地罗汉一口一个小辈,说得他也是心头恼怒非常,再加上适才探得项籍妖魂被解救了去,心思本就懊恼,终究忍耐不住,开口道:“三地尊者,你莫要得寸进尺,蔡经二人之事,贫道全然不知,且他二人此刻已然身死,因缘也就随之消无,你寻上贫道,又要怎得?贫道师承玄都宫,早先更与你西方净土的慧远平辈论交,他今时今日为你大尊,你怎敢称我小辈?”
陆敬修这一番言语让三地罗汉一怔,心知陆敬修所言不差,只是越发气恼,恼羞成怒之下,右手一探,手上已然多出了一柄金刚禅杖,喝道:“伶牙俐齿的小辈,今日任你口舌生花,佛爷也要擒了你,去你玄都宫那里讨还个公道!”
“你这僧人,好没来由,莫非贫道怕你不成?”陆敬修知道难以避免,晓得这三地的修行深厚,想要先下手为强,当下伸手一招,将莲鹤方壶托在手中,在那三尺许的壶口一拍,喝道:“去!”
接而便是六十道墨光窜出,化作六十个数十丈许的神将,正是当日在灵池禁地丹风子布设的六十甲子神将图幻阵中收取的六十甲子神将。
三地罗汉没想到陆敬修忽然动手,被那周边窜起的六十个高大神将一惊,却也不惧:“雕虫小技,也敢卖弄!”
至此,三地罗汉将身子一摆,也化做数十丈高下,周身闪着灿灿金光,金刚禅杖一抖,就向着那甲子神将打去。
三地罗汉那高大金身闪躲腾挪,击打得多遭,一尊神将就被那金刚禅杖敲碎了去,而那六十甲子神将仗着数量极多,也在三地金身背上带出了七八道白痕。
金身受痛,三地罗汉喝得一声,运转了净土佛功,就见周身金光越盛,金光之内显出一龙一象,龙吟象啸,两道金光缠绕周身,幻出龙象金身,那禅杖之上也多了探出一龙一象。
三地罗汉多出了这龙象神力,冲入六十甲子神将群中,犹如虎入羊群,也不躲避抵挡,只是挥舞了金刚禅杖,龙吟虎啸,片刻之间,那六十甲子神将竟然被这僧人击打做了一团团灵气。
此处不在丹风子那六十甲子画像之内,是以甲子神将破碎,也无法回复,只是散做了墨彩灵光。
便这当儿,陆敬修猛然抛出一物,化了黄光,当头向三地罗汉打去。
三地刚刚破了六十甲子神将,尚未喘息,忽然心生警觉,抬头一看,正见了那道黄光,察觉得那黄光内里太清仙蕴,非同一般,他暗道一声不好,就向一旁躲闪开去。
只是那黄光乃是上清宝物,他只将头颅躲闪开去,却被黄光砸在了肩膀处,咔嚓一声,龙象般若幻光碎裂开去,接而肩上骨骼碎裂,金身破去,流出一股股金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