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清月道人随同门中长辈自大雪山缥缈宫回归东昆仑玉清宫后不久,便察觉周遭目光不对,时常有人暗中议论或是指指点点,她自然知道众人所言何事,不外乎就是当初被七星夫人带至北海底后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那九首妖道会放了自己与那两个师姐。
此事乃是清月道人心病,无可消除,随她日夜修行,那仇怨之心不仅未曾淡去,反而越发炽烈。而周遭越来越多的明暗议论更是让她心头恼怒羞惭,日夜不安,心神不定。
回归山门月余之后,这一日,例行早课之后,便是弟子演练法门,相互切磋修行之时。清月道人与一位同门师姐比试之际,心不在焉,手下就没了分寸,只听得咔嚓一声,她那师姐的飞剑已然被黑铁木剑凌空绞断,剑光消失,化作两截断剑,啪嗒两声,落在地上。
那师姐飞剑被绞断,当下就受了创伤,面色苍白,喝骂道:“清月,你好生无礼,仗着有几分修行,就不把师长放在眼中,你也不想想,你这修行是如何来的?哼,自从当日自北海妖府出来,你才有了这般修行,想来也是来路不正!”
这位师姐正是当初与清月一同陷入七星海府的两位女弟子之一,本就因为掌教师尊喜欢清月而对清月不满,暗中诋毁议论清月,再因着今日之事,更是大发雷霆,当着演武台上聚集起来的众弟子,指着清月鼻子大骂,最后甚至骂出淫荡贱人以女儿身换修行这般不堪的话语。
清月心头本来烦躁异常,此刻听得这师姐喝骂,双目通红,她性子高傲,自然不能孤苦哭泣,当下心魔滋生,却是一剑斩了出去,雷罡运转,那正怒骂的师姐怎能想到清月竟敢出手?当下没有防备,便被劈倒在地。
“你这清月,果然是妖女,竟然想杀同门师姐!”另一女子跳了出来,正是与清月同陷北海的另一师姐,她执剑指了清月大骂,周遭弟子看着清月劈倒师姐,也大都指着清月喝骂,无视尊长本来便是修行门派之中的大忌讳,何况清月形象早被那两位同行师姐暗中诋毁得不干不净,众人自然不客气。
清月一剑劈倒师姐之后,看着周遭同门喝骂指责,更要将自己绑送到长辈那里问罪,当下心头惊惧与怒火纠缠,心乱如麻,指着那跳出来喝骂的师姐一字一句道:“你再敢辱骂我一句,莫怪我出手无情!”那女子被清月气势所摄,长开了嘴,却是不敢再说什么。
清月持剑便走,看着周遭弟子喝道:“谁敢阻我,莫要怪我剑下无情!”
言罢,清月运转飞剑法门,脚踏木剑,恍若踩着一点黑紫雷罡,破空而去,自这东昆仑之演武台上消失,稍顷就出了山门大阵。
她心乱如麻,出了山门之后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便向东北破空而去。
罡风吹拂,剑遁出千里开外,清月道人心头渐渐回过神来,想着适才自己所为着实有些犯上,心头就是一阵惊惧不安,道门之中向来对门下犯上处罚极严,此番她不仅犯上,更是一时受心魔蒙蔽,将周遭弟子尽都得罪,日后回了山门该当如何是好?
清月道人如此想着,便在一座山头降下剑光,心头越发烦乱。
前后思索半晌,请月咬牙道:“我不能就此回去,就算掌教师尊偏爱,此番也定然要受大责罚,说不定更要废去修行,我身上背负如此屈辱大仇,怎能没了修行?万万不可!”
“只是,没了师门依仗,我该当如何是好?”清月道人自幼便在东昆仑长大,此番闯祸不敢回去,心头却越发迷茫,看得前程尽都烟云缭绕,一片凄然惨淡。
她心思杂乱,便舞起木剑,只见得黑色剑影缭绕,雷罡之气大盛,却是那木剑之内雷罡气受了清月心神影响,也暴乱开来。
舞得片刻,一道雷光自天而落,正砸在清月剑锋所指的悬崖巨石,轰隆阵阵,巨石就成碎片,滚落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