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极快的掠过一抹狠绝,上官翎雪缓缓举起右手,微抿的唇瓣嫣红似血,将唇齿间的字眼,咬的坚韧而柔弱,“我上官翎雪以腹中的孩儿起誓,我没有派过任何刺客追杀沫儿妹妹若是我有做过,就让我腹中的这个孩子,不得好死”
一字一句,从上官翎雪红唇间轻巧的咬出,带着恰到好处的轻颤,却是毫不迟疑,坦然而问心无愧。
那一句“不得好死”,伴着崖边呼啸的狂风,吹至每个人耳畔,像是世间最恶毒的赌咒一般,经久不息。
宇文烨华不知怎的,眼角就是一跳。
他怔怔的望着对面发出如此毒誓的女子,这一刻,他从她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任何的后悔或者悲悯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她怎么能够如此毫不在乎的拿她腹中的孩儿作此赌咒
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个念头,宇文烨华只觉一颗心,一瞬间钝痛如刀割。却不知是在为她腹中可怜的孩儿而难过,还是为她这样一个狠心的母亲而愤怒
掩在衣袖里的双手,被宇文烨华握的死紧,任由那平整的指甲,将汗湿的掌心掐的出血,他却仿佛丝毫不觉疼。
夏以沫显然也没有料到上官翎雪竟然敢真的拿自己孩儿的性命来赌咒,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一瞬间,她突然想去看对面男人的反应她突然很想知道,当上官翎雪不惜发出如此的毒誓之后,面前的宇文熠城,他会怎么样
相信她,还是不信
从上官翎雪举手起誓的那一刻,宇文熠城一双寒眸,就定定的落在她身上,淬了浓墨般的双眼,如漆黑夜海,深不见底,在她说到“不得好死”一句之时,却是碾过一道极锐利的光
上官翎雪看不分明。一颗心没来由的腾起丝丝的不安。
上官翎雪暗自咬了咬牙。她知道,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能够取得宇文熠城的信任,在此一举。
赌上她腹中孩儿的这一局,她绝对不能输
况且,她根本不相信什么毒誓
她不怕报应
“熠城”
上官翎雪轻唤面前男人的名讳,像是伤心至极点一般,“我已经如你所愿,以我们的孩儿的性命起誓了这一次,你总该相信我,没有做过了吧”
女子一双明眸点水,满是凄楚的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不盈一握的腰身,被崖边掠起的狂风,吹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宇文熠城深深看了她一眼,漆黑寒眸深处,坠着看不分明的某些东西。然后,男人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缓缓望向对面的夏以沫。
夏以沫不知怎的,心中就是蓦然一跳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一瞬间就意识到他的答案
电光火石之间,她清楚的听到,对面的男人,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向着她道,“夏以沫,你都听到了放人”
轻描淡写的“放人”两个字,就像是陡然割在夏以沫心头的一柄利剑,千刀万剐的剜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手中的匕首,一刹那之间,险些握不紧。
是呀,即便她如今劫持住了上官翎雪,又能怎么样宇文熠城的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所有的努力抹尽
多么残忍。
多么不公。
在她与上官翎雪之间,他选择相信的那个人,是上官翎雪。
是呀,她不应该怪他的,不是吗
若非她坚信,那些追杀她的刺客,就是面前的上官翎雪指使的,她也几乎就要相信,她真的是清白的,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毕竟,一个母亲,怎会忍心诅咒自己的孩儿,不得好死呢
但,上官翎雪,还有什么做不出呢
夏以沫唇畔勾起一抹讽笑,这一刻,却不知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