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
凌若洗漱好,把碧玉唤过来,恶狠狠地指着外面树枝上挂的喜鹊,“把它给本宫赶走,别让本宫再看到这糟心东西。”
碧玉面色一滞。
一个月之前,她恨凌太妃恨得要死,可一个月之后,她对凌太妃却没有恨只有敬畏了。
谁能想象,从一个即将殉葬的太妃,到在后宫稳稳站住脚跟,不靠宠爱,不靠家室,仅凭个人,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尤其是当凌太妃把她的妹妹和父母从宣太后那儿解救出来,安排到江南定居后,她已经彻底臣服,对凌若忠心耿耿了。
这是一个理智、聪颖、有手段、又有魄力的女人。
只是——赶走喜鹊?哪一出戏?
“恩?”
凌若见她没有回应,淡淡地恩了一声。不怒而威,气势逼人。
碧玉跳跃的思维急忙抽回来,利索地应道:“是,奴婢这就差人赶走。”
语罢,撩起裙子就出了房间,利落的捡起一小块石头,对准那喜鹊的尾巴砸过去。
啪嗒。
喜鹊垂落的树枝断了,它惊慌地伸展翅膀,摇摇晃晃地绕过了齐盛殿的宫墙,落在了别处院子里。
垂枝的嗓音响起来,“碧玉姐,这喜鹊是好兆头,你把它砸飞做什么?”
碧玉对她使了个严色,轻声道:“一只鸟罢了,能说明什么?日子好不好可不是一个扁毛畜生能决定的。”
说到心坎上了。
凌若长舒一口气,郁闷也散了散,把那两个紫檀木盒子塞进抽屉,眼不见心不烦,提着装着太监服的包裹,推开屋门,“本宫出去散散心,谁都不许跟着。”
众人你瞧瞧我瞧瞧你,吸了一口气,不敢多言。
找了个僻静地方,凌若换上衣服,简单抹了抹脸,急匆匆地出了宫门。
帝都东街,原本卖毛笔的店铺已经把曾经牌匾拆下,新来的掌柜又把店铺后面那一大片空地给买下,半个月的时间,已经盖成了一个小作坊。
十几个匠人被一个中年男子安排在作坊里,地方略小,但条件并不简陋,吃喝都还算精致,周围的商户走来走去,时不时指着那作坊念念叨叨,讨论这新掌柜的经营范围。
街上人来人往,这家店铺往东十几米的地方,围了一大圈人。
当事者是一对双胞胎少女,和一个秀气逼人的公子哥。
那一对少女跪在地上,面前铺了一张白纸,上书四个鲜血淋淋的大字:卖身葬父。
众人细瞧,果然,在她们身后的草席上,躺了一个全身灰青的老者,刚死不久的样子。
“公子你就行行好吧,只要你能将我爹爹下葬,从今以后,我们姐妹俩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微瘦的那个少女一开口,像是一朵火花扔进的炮仗堆里,噼里啪啦地炸起来。
“哟!”
“小哥好艳福啊!”
“这一对姐妹花水灵秀气,小哥你看不上的话,给咱们腾个地儿是吧!”
凌若垂眼看着自己被攥住的袖口,脸色发黑。
诸事不顺!
她好好地从这街上走,眼瞧着快到自己店里了,却被这一对姐妹花给拽住,一人拉一个袖子,她想挣脱,奈何这对姐妹用上了内力,她废了吃奶的劲儿都挣不开!
敌不动我不动。
凌若冷眼瞅着她们留一个人在这儿箍住她,另一个敲晕了一名路人,然后从垃圾堆里拖出一条草席,当街演起卖身葬父的戏码。
不大会儿,这儿就围了一圈的看客,闹闹哄哄地,把她们仨围得水泄不通。
眼底闪过不耐,凌若还没开口,那微瘦的少女再次开口,“这位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