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白正圃一家终于启程去了山东,只留三老爷一家和白临德留在了京城。
槿娘和徐陵前去相送,白老夫人很是满意。
临上马车的时候,衡哥儿拉了徐陵的手叫姐夫,“听说您的功夫厉害的紧,可是真的?”
乳娘过来拉他,“哥儿别闹,莫扰了九姑爷!”竟是要把他拉走。
衡哥儿却是死拽着徐陵的手不松开,见乳娘脸色微变,竟是委屈的红了眼睛,槿娘想起那把镶了宝石的匕首,竟是有几分难过。二太太齐氏不知道又想做什么,竟把衡哥儿圈起来,以往那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始终被绑住了手脚。
她见乳娘竟是不顾衡哥儿的挣扎,似要抱起他上车,便不悦的道,“怎么又打扰了?二爷难得跟姐夫说句话,又碍着你什么了?竟要这样抱着二爷上车,二爷又不是那三、四岁的小娃娃,你这样待二爷,若我告诉祖母,看婶娘可会饶你!”
把白老太太搬出来,那乳娘这才息了心思,只得松了手,由着衡哥儿挣脱出去,却又苦笑着解释道,“九姑奶奶就别为难奴婢了,也是二太太刚刚吩咐了让大家快些上车,奴婢这才着急了,奴婢这就去看看二爷的东西是不是装了车,过会子再来扶二爷上车就是!”
见乳娘径自去看丫鬟们装箱笼,槿娘这才又低了头看衡哥儿,“倒是瘦了,可是那书院里的夫子太过严厉?”
小孩子总是怕吃苦的,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但白家却是早早的就要开蒙,难免束缚了孩子的天性。
这话本是安慰之意,可衡哥儿却是摇了摇头,“大伯去了山东,我娘就把教习防身的先生给辞了,我想着也就姐夫会武功了,想跟姐夫学!”竟是有了习武的心思。
这下连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徐陵也不自在了,面对小孩子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徐陵少了几分谦虚敷衍,他同样凑过来,却是弯了腰跟衡哥儿说话,“习武是要吃苦头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可愿意吃苦,如今也有三月,就算是端午不回来,中秋也是要回来看看的。若是你想明白了,再去跟你母亲说,到时候姐夫教你可好?”
衡哥儿咧了嘴笑,“多谢姐夫!”却又转过头来问槿娘,“姐,我给你的匕首还在吧?我听三婶娘说这东西送人不吉利,不过上头的宝石可是真的,你可以摘下来打首饰戴。你别急,等我去了武院,再淘换了好东西给你!
一席话说的槿娘脸色通红,徐陵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槿娘,原来是小孩子的匕首,怪不得连手指头都划不破!
七娘也过来相送,见槿娘在这儿脸上更多了几分喜色,“还以为你不来呢,现在不比以前,你也算是个大忙人了,倒是我,闲的一无是处!”
几日不见,七娘倒是更会说话了,槿娘刚夸了两句,七娘便又摆手,“前些日子喝春酒,郡主见我还会说几句,就见天儿的把我带在身边,不只是入宫,平日也常去见人。我这样的辈份,到哪儿都是行礼的份,天天听她们你来我往的假意逢迎,倒也练出来了!你可别学我,我讨厌的紧呢!”
见槿娘掩了嘴笑,她又收了几分笑意,“你可听说了,六娘这嫁过去还没一个月,那世子就要纳妾呢!”
槿娘轻轻呸了一声,“那人本就不是好东西,六姐姐非要嫁,又有什么法子?”
自己选的路,怎么也要走完,就算是种种客观原因造就,但三老爷当初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若不是六娘自己哭着闹着要嫁,这门亲事说不得就黄了。
“哎,你不知道,这事儿闹的挺大的,说是花船上的,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这才要娶回家来!荣国公夫人倒还有几分明白,怎么也不许让人进门,可六娘却是帮着世子说话,如今还僵着呢!对了,三婶娘还不知道这事儿,你可别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