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早,翠玉服伺完槿娘梳妆,便将槿娘平日常用之物收拾起来,不过是些槿娘平时喜欢的茶俱、用俱,还有半箱子自己和绿柳捉刀绣的荷包。
翠珍却是有些羡慕的看着格外亮眼的大红底的凤冠嫁衣,嫁衣挂在雕花衣架上,就这样放在内堂里。
眼看快到吉时,徐家来拉嫁妆的人还没有到,翠玉心下奇怪,便差了冬桃去打听,毕竟上一回郑家娶亲时,这会子早就在内堂由白府的妈妈陪着说话了。
春晖堂里却是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白老夫人半眯着眼睛,一副浑不在意的意思,手指却是轻轻摩挲着粉彩桃花茶碗上的花纹。
徐家的这门亲事相当重要。
相比白正圃,并无实权的徐承宗皇上更为亲近,两家结亲之事连皇上都说笑时提起过,想来若是皇上真要借方家的事发作白家,徐承宗就不会着急的来迎亲。
白正圃同样心里着急,却是不紧不慢的练着大字,一早上不过写了几十个字,却写坏了数张宣纸,想叫旺福,这才想起旺福奉了命在二门处呆着,只要徐家的人一到就过来回禀。
辛妈妈奉了老夫人的命过来找梅氏,“老夫人说了,她要给九小姐添妆。”
梅氏疑惑,添妆早干什么去了,昨儿个齐氏才把这嫁妆单子交到自己手里,今儿个就要更改!
何况等婆家要来拉嫁妆了再添妆,这不是笑话么?
却又听辛妈妈道,“老夫人说,她也没有太多,就只出两千两现银和两个庄子,银子是给九小姐压箱底的,不用置办东西,不过一定要上到嫁妆单子上。”
好大的手笔,老太太当初给七娘的现银,可只有五百两银子,再看那两个庄子,一个是昌平的,一个是大兴的,昌平的庄子出产虽少些,却难得的有个温泉眼。
老太太这是要干什么?
辛妈妈站着不走,“老夫人还说,大夫人怎么也是作母亲的,多少给添一些。”
还要自己掏银子贴补?梅氏诧异起来,她捏了捏袖子里那一贴药,有半刻的犹豫,若是这嫁妆送去了徐家,就算是那丫头死在了白府,这些银子也是要不回来的了!
辛妈妈退下去没多久,张福家的就来回禀,“……二太太说,也没有多余的,就给九小姐添五百两!”
连二房也掏了银子,这事儿不简单!
梅氏叫人去叫翠玉,翠玉正不耐烦的应付翠珍。
“……我一早就在给小姐收拾箱笼,只有你在内堂,这嫁衣也是你看着的!”
翠珍撇嘴,“谁叫你昨儿个不收拾箱笼,非要早上才收拾,我不过是在内堂站一站,你还指使起我来了!”
翠玉只觉得要气死了,难得的失了态,指着翠珍的鼻子,“你、你不要以为有老太太撑腰就什么都不顾了!小姐在徐家失了面子,你以为老太太就饶了你!”
翠珍有几分惶恐,随即又安下心来,“嫁衣是你陪小姐绣的,少了几颗子自然是你们没有绣好!”
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绿柳陪着槿娘进了内堂,连忙上前拉架,“我的姐姐,这是怎么了?”
绿柳虽是上前拉翠玉,眼睛却看着翠珍,像是翠珍犯了错一样。
翠珍气的咬牙,“你看看她绣的嫁衣,上面垂着的珠子少了好几颗!”
众人看过去,果然,嫁衣前襟处垂下的流苏上挂着的珠子右边有十颗,左边却只有七颗,竟是少了三颗。
绿柳也大惊,“不可能,昨儿个摆出来的时候我看着还整齐的!”
槿娘却是摆手,“这时候不是争论的时候,衣裳明天就要穿,想想怎么补救才是真的!”她穿一件烂衣裳出门倒无所谓,可事关白府的脸面,恐怕连戚妈妈都不会饶了她!
“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