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了,以后,他再也不来了……”
“不管真的假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迟大娘想起那天阿全的家人来敛尸的情形,也颇觉难过。她能看得出来,阿全的家人之所以接受了那一笔银子而没有再追究他是怎么死的,不是因为他们贪财,而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追究北平王府。
说起来,那孩子也真的很可怜,年纪轻轻,就送了命。迟大娘虽然不后悔这么做,可也觉得,阿全死得着实冤枉。于是,她同意给阿全烧些纸钱香烛,甚至她自己可以为他念一卷经文,让他的亡魂来世托生个好人家,不再为奴为婢。
服侍贺昭云用过早饭后,迟大娘和小红找了个借口出门,打算去买香烛纸钱。贺昭云自然没有多想,只是问她们用不用家丁陪着,她们说不用,贺昭云没再坚持,叮嘱她们小心一点,早点儿回来,然后就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迟大娘和小红从角门出来,一路往街市上走去。上一次,她们跟着贺昭云去南记店铺,路过了很多热阄的街市香卖什么的都有,她们大概记得那几条街市怎么走。
迟大娘安慰脸色苍白的小红:“好了小红,不用担心,那张脸只是出现在窗外而不是出现在你屋里,就说明,那个阿全也不想把你怎么着,只是想和你要些钱罢了。”
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小红直冒汗,可她却觉得很舒服,因为在太阳的照耀下,她似乎不那么恐惧了。
两人只顾朝前走,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一直跟着她们,她们往哪里走,这两个人就往哪里走;她们在一家纸货店停下来,那两个人也就在离纸货店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来;她们返身往回走,那两个人也返身往回走。
小红将那些纸钱香烛什么的紧紧抱在胸前,看了看头顶上能晒死人的太阳,怯生生地对迟大娘说:“大娘,咱们晚上烧了纸·他就不会再来找我了吧?”
迟大娘说:“应该不会了吧,总之,他就是要钱么,咱们给他钱就是了。晚上烧纸的时候要小心啊·可不能叫王府的人发现,在王府里面烧纸钱,那可是死罪。”°
“啊!”小红低低地惊叫了一声,“那咱们还是拿到外面去烧吧。”
“那可不行。”迟大娘一本正经地低声道,“他是死在王府里头的,而且就死在咱们那个院子里,又觉得自己是冤死的·那么他的亡魂一定不会离开那个院子,所以啊,咱们要是把这些纸钱拿到外头去烧,他不一定拿得到。”
小红懊丧地说:“这样麻烦啊。”
“迟大娘,和小红,买了很多香烛纸钱?”殷子听了两名随从的禀报,沉思道,“这么说·她们打算祭奠一下阿全?”
一名随从说:“这个属下不清楚。一路上,她们两个一直都在说话,可她们把声音压得很低·属下又不能走得太近去听,所以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属下隐约听见,她们说什么,要在王府里面烧纸钱,到外面去烧就没用了。”
殷子点点头:“好。到了瞠′上,你们再带几个人守在那个-院子外面,一发现有人烧纸钱,立刻进去拿人!”
“是!”两名随从齐声答应。
夜深人静。
迟大娘和小红拿着香烛纸钱等物来到后院,找了块空地·点上蜡烛和香,摆了一点点心水果等物,又烧纸钱。
迟大娘毕竟年纪大,见识多,胆子有大一些,所以一边烧纸·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阿全,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你就不要纠缠不休了,早点儿去投胎吧……”
小红不敢出声,只管拼命地烧着纸钱,希望阿全在那一世里变成个大财主,享受阴间的荣华富贵,不要再来找自己麻烦。这一次,小红用自己的月例银子,买了很多纸钱和香烛,以至于纸货店的老板伙计以为她家死了很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