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仅痛得死去活来,还贻误了诊治的最佳时机,气得陆师傅操起一把砍刀,就要去找那个郎中拼命,被妻子和孩子们使劲儿劝住了。
叶紫灵无意中听工匠们说起这个事儿,感念陆师傅一片孝心,急忙请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去陆家上门诊治,现在,两个月过去,陆师傅母亲的伤势已经大好。不仅如此,叶紫灵知道陆师傅家里人口多,经济拮据,还自己掏腰包垫付了一大半诊疗费,令陆师傅一家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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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看见那堆焦黑的黄花梨木,又问了事情的经过,令工匠们更加忐忑不安的是,叶紫灵居然没有发火,但是脸色阴沉,看起来极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陆师傅作为烘干房的领头工匠,责无旁贷,主动上前认错:“大少爷,叶姨娘,都是我不好,贪酒误事。我情愿接受大少爷和叶姨娘的处罚。”
叶紫灵使劲儿忍住怒气:“陆师傅,你是老店作坊的老人儿了,怎么会不知道,工房里正在烘干木料的时候,你们应该怎么做?而且我已经三令五申,上工期间不能喝酒,可你们为什么就要当做耳旁风呢?”
陆师傅低着头:“请叶姨娘责罚。”
叶紫灵缓缓说:“我说过很多次了,处罚只是手段,而非目的,我们处罚错误的行为,其目的只是要大家遵守规则,用心做事,而不是跟谁过不去。现在,烘干房没有尽到职责,以至于烧焦了一部分贵重的木料,还差点儿引起大火,因此,昨天夜里值守的所有工匠,都脱不了干系,都必须受罚!”
陆师傅心中一冷,心说这叶紫灵果然是公私分明啊,她可以自掏腰包为一个普通工匠的母亲治病,可这并不影响她公事公办不讲情面处罚自己。
陆师傅说:“是我们不对。不过,我的不对要更多一些,若是昨天晚上我管得严一些,就不会发生这个事儿了。”
叶紫灵说:“陆师傅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就再好不过。那么,按照庆盛昌的规矩,扣陆师傅三个月工钱,昨天晚上值夜的其他人,每人扣除一个月工钱。高天翔明知道作坊的规矩,却故意给值夜的工匠送酒喝,也扣除一个月工钱。大家有什么意见,请现在就提出来。”
工匠们议论纷纷,可谁也没有站出来提意见。
陆师傅看上去脸色十分难看:“大少爷,叶姨娘,那些黄花梨木,我会想办法补上的。”
“你想办法补上?”叶紫灵沉着脸说,“你知道,就那一点点黄花梨木,需要多少银子吗?而且有银子还不一定能买得到!行了,该怎么处罚,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希望大家今后认真做事,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昨天晚上那两个年轻工匠悄悄嘀咕道:“瞧她那神气样儿。大少爷还没发话呢,她可倒好,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另一个悄声道:“行啦,现在谁不知道这作坊里是母鸡在打鸣儿呀!你就少说两句吧,回头叶姨娘听见了,再多扣你一个月工钱。”
林世杰说:“好了,这件事情,叶姨娘已经处理完了,大家都去各忙各的吧。”
工匠们渐渐散去,各个工房又呈现出一片繁忙景象。
高天翔出现在烘干房内,满脸愧疚地对正在忙碌的陆师傅说:“陆师傅,还是害得你被当众责罚,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陆师傅倒是脸色平静:“高公子,我说过了,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就不用自责了。你自己不也被罚掉了一个月工钱吗?”
高天翔说:“那批黄花梨木,我会尽快叫朋友运过来,到时候,木料往这儿一放,料想她叶紫灵也就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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