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城幽幽静静的,要到十点天才会放亮。俄罗斯人都是慢性子,做什么都慢,此时的街道上偶尔会有人声,不过大多数的房屋都还暗着灯。
叶高山踩着积雪走到临街的一栋木房子门前。
周围都是东欧建筑,这栋房子带着中国风,很好认,上面用中文和俄文写着“药材铺”三个字,连名号都没,而且只卖药不看病,也不晓得它是怎么在这种异域生存下来的。
站在门边敲了敲,过了一会,一名穿着白褂衣的中年人过来打开房门。
叶高山双手合十朝那人微微鞠躬,然后走进药材铺。
柜台后面坐着一名穿着唐装的老者,身前煮一壶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老者架着一副民国时期的圆框玳瑁眼镜,镜片古旧得看不清晰老者的眸光,说话的声音沙沙的:“小叶,又来买药呀?”
问归问,老者已从柜台下抓出两大包用黄油纸扎着,正上方四角红纸的中药包,这包装便是国内老药铺子里也难寻见了,没想到这异域小镇里还能见到。
叶高山抓过那中药包,咧嘴朝老者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沓卢布放到柜台上。
“喝口茶暖一暖身子,老毛子的地盘可喝不到这么正宗的铁观音。”老者拿起那个铜身茶壶,往一个泥陶杯里注入一弘热泉。
“谢谢。”叶高山抓过那泥陶杯,竟然如牛饮水,一口就将高温的茶水吞了下去。
老者好像也见怪不怪了,瘪了瘪已经干瘪的嘴唇,看着叶高山转身离开。
提着药包离开中药铺子,风雪迎面灌进脖子里,叶高山面不改色摸进一条小巷子里,走进一栋漆着斑驳红漆的老旧楼房,夹杂着各种体味的空气在楼道里弥漫着,鼾声,古怪的“啪啪”声,哦哦啊啊的呻吟在楼道里响着。
叶高山孤身在外,耗费又大,住的地方自然好不到哪去,这一栋楼里住了七八个ji女,一整晚清净不了。
走到第二楼最靠里一间,打开生锈的铁锁,他闪进屋内。
俄罗斯人的房子都造得高大,尽管一间房子,空旷得令人发指。
他的房间简单,一张床,一只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木质的佛像,几本书,两把椅子,墙角一只大木桶,唯一像样点的东西就是一只瓦斯热水器。
烧了满满一木桶热水,他将那药材包打开,分门别类的往里面浸,一边用手拨弄着,等药包空了,水桶里的水已变得黄澄澄,满屋子的中药味,叶高山扒干净衣服,露出一身赤精的肌肉,口里含着一段老参泡进热水里。
他抓起桶里的药料使劲往身上搓,一直搓到刚才青白的肤色发红。
等全身寒气褪尽,他才几口将那老参吞嚼下去,闭目养神,随着呼吸起伏,毛孔一涨一缩,一涨一缩,个把小时后,那水凉透了,一桶子黄澄澄的水已经有些稀淡。
叶高山跳出水桶,感觉体内热气氤氲流动,力量伏在肢体中,也有些满意。
他看看时钟,现在是俄罗斯时间早上七点,正是北京时间十二点,叶高山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嘟嘟嘟几声过后,对面传来一把甜脆的声音:“哥!”
“阿喜!吃过饭了?”叶高山声音暗暗的,有种压抑的力量。
“刚吃完诶,哥,你那儿现在很冷吧?我听说呀,西伯利亚那地方,冷起来能把人眼睛都冻瞎的……”叶喜唧唧咋咋的像只麻雀,一开话匣就停不住。
“还行!”叶高山说话一向简单,这还是对他的亲妹妹而言,若是对别人,几乎和哑巴一样。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好闷。”
“还要三个月,这批货要卖完。”
“啊……不管不管,早点回来嘛!”叶喜发动撒娇攻势。
等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