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醒的时候,莫里斯已经走了。雷哲惆怅地叹息一声,摸了摸再度扁下的肚子,准备出门吃饭。
一拉开门,雷哲吓了一跳,只见汉特执事正等在门外,脸上带着略显扭曲的谄媚笑意。
“枢机主教冕下说他考虑了一下您之前的意见,决定破例将您安排到执事房间去,待遇也比照着执事的标准来。”
雷哲一愣:“你们知道我母亲即将醒来的消息了?”
大概没想到雷哲会这么直接,汉特好半天才含糊地点点头。
雷哲了然地点点头:“走吧,带我去见门罗枢机主教。”
听说雷哲要见自己,门罗也是求之不得,自打从莫里斯那里得到玛丽将彻底康复的消息后,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按照玛丽对费洛雷斯的宠爱程度,要是她知道费洛雷斯这些日子在神殿受的委屈,非得跟自己拼命不可。
两人在顶楼的贵宾室中会面。看着推门而入的雷哲,门罗却是一点开口招呼的意思都没有,面容冷淡得就像没看到这个人。虽想补救之前的裂痕,但由他的手下们服软示好已经足够,要是他本人也摆出服软的姿态,那就太难看了。
雷哲的态度却是大大出乎门罗的意料,他的脸上没有了以往会面时的抑郁与暴躁,姿态疏离有礼,清朗的嗓音是十足的贵族腔调:“抱歉,门罗冕下,这些天在下似乎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这是要闹哪样?门罗皱眉瞪着大变脸的雷哲。
“请问我可以坐下吗?”雷哲微微一笑。
“当然。”门罗颔首。
雷哲坐下在门罗对面坐下,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慢慢说道:“我刚刚从汉特执事那里听说了您的安排,感谢您好意,但请恕我不能接受。”
门罗的脸色立刻黑了,他不愿接受和玛丽决裂的结果,但不代表他不敢:“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既是圣徒,就一辈子都是我教廷的人。天骑士的领主虽然难得,但地位却并不比枢机主教更高。”
“我想,您大概是误会了。我之所以不要优待,并非是为了留着证据去向母亲告状什么的。”雷哲定定地看着门罗,笑容意味深长:“我拒绝您的理由,和我之前误导您以为我无依无靠,和我之前刺激您一再对我出手的理由,是一样的。”
门罗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了然:“圣徒?”
“果然瞒不过您。”雷哲挑眉,摇了摇手中的红酒,继续道:“要是有了特殊优待,我还怎么和那些圣徒们同甘共苦?我可不想之前的那些辛苦演出白白浪费。”
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反应不仅全在眼前这小子的算计中,而且还被这货利用了个彻底,收揽了不少人心,门罗顿时不开心了:“胃口太大,小心被哽死。”
“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雷哲挑唇:“信仰之力莫名消失,我这辈子是别想靠着正规途径晋升了,撑死也就当个普通男爵而已。等母亲一倒,我这个小小继承人还不是任人宰割。我既然没兴趣当那待宰的肥猪,当然就必须要另辟蹊径给自己添点筹码。”
“你就算当上了圣徒的首领又怎么样?”门罗嗤笑:“奴隶的头头难道就不是奴隶了?”
“所以我才致力于让圣徒们不再等同于奴隶不是吗?”雷哲漫不经心地喝着酒。
“想得挺美,可惜注定无法成功。”门罗端起红酒,也喝了起来。
雷哲将杯中酒一口喝干,一声叹息随着酒香缓缓散逸在空气中:“不过是垂死之人的一点挣扎罢了,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再糟也不会比现在更惨了不是吗?”
门罗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雷哲·费洛雷斯,心中忌惮之感越发深刻,这世上有很多聪明人,但却没有几个人能像费洛雷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