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念声都心神不宁的,让关柱带给胤祥的信,写了又改,改了又撕,来来回回反复多次还是觉得没能说明白自己的意思。
挂蟾在一旁做着针线陪着,时不时的起来收拾念声扔掉的东西,忍不住小声道:“小姐,奴婢不动这写信做文章,但是奴婢知道您是有话要和十三爷说,那您就想着您当着他的面要说些什么,把那些话一字一句的写出来不就得了吗?至于措辞什么的,十三爷也不会跟您计较啊。”
念声看了一眼被挂蟾收拾在一边的废纸,又看了看书案铺好的纸,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搁下了笔。她心里乱极了,什么都想要一下子全告诉了胤祥去,却又好像不知从何说起才好。“明儿个夫人有什么安排吗?”念声突然灵光一闪,开口问道。
挂蟾想了想,“应该是没有什么。原先说是要去给您再挑些布料的,后来老爷说不宜太过铺张,夫人便说那就先把府里已经准备了的再整理整理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所以夫人那边明天应该不用咱们做什么。”
念声点了点头,示意挂蟾拧了个手巾给自己擦手。“那就好。你去告诉关柱,我明儿个早上和他一起上书房。”说着把手巾递了回去。
挂蟾正伸手要接,听得自家小姐这样说,好悬没把手巾掉在地上,惊讶的问道:“小姐,您陪着小少爷上书房?您该不会是要”
“我明儿无论如何都要见胤祥一面,你在家里给我好好照应着,撑到最多午饭前后,我一准就赶回来了。”念声莞尔一笑,印证了挂蟾的猜测。
“小姐,您”自家小姐的胆大妄为挂蟾打小就见识的多了,可是明明今天十三爷来府里的时候,小姐还专门要隔着屏风和他讲话,怎么突然就非要见面不可了?“您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念声端起茶喝了几口,看着挂蟾因为诧异而何不上的嘴,不由得笑了道,“我唱哪一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天在家里要把空城计唱好,别让夫人知道我不在才重要。”念声放下茶盅,“好了,你再不去给关柱通风报信,他那边院里就要下锁了。”
挂蟾虽然依旧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节,但还是听话的去了。
等挂蟾回来,禀告过念声,“小少爷那边已经知道了,他说明天早上回让人来打招呼的。小少爷还特别交代,让你就穿之前去围场的时候的常随衣裳就成。”还想再多问几句的时候,念声已经一面应着,一面准备就寝了。
一夜无语,待到关柱要起的时辰,几乎没怎么合眼的念声叫醒了挂蟾,梳洗换装之后,只等关柱的招呼。
不多时,关柱的常随就悄悄进了念声的小院,等着再出来的时候,那人便已经是念声了。
关柱在前头问过安出来,正好等了念声一道上马出府。
为了怕引人注意,关柱一直到离了家里有一段距离,才让跟着的人都远些,只留自己与念声并肩打马而行。“七姐,你昨晚让挂蟾来的时候可吓了我一跳。您这样冒险入宫,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和十三爷说嘛?”
念声一边打马前行,一边小声回答着弟弟的问题,“昨儿个阿玛喊我去他书房,说了许多之前我从未想过的事情,和眼前咱们想着的难题也有些关系。我想着要把这些告诉十三阿哥知道,这不就求了你带上我入宫的吗。”
关柱因为昨晚惦记着今早的事,所以睡的十分不踏实,现在脑子还有点发懵,念声说的他听的似是而非,“写封信就行的事儿,你还非冒着忌讳跑一趟干嘛?”
“我要是能写的清楚,何苦又非要跑这一趟呢?”念声反问道。
关柱偷空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痒的鼻子,最后决定还是不问了,有些事情自己知道了也没用。
因为念声到底是假扮男子,真的带着她进了上书房只怕会惹出麻烦,关柱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