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肃虽然不知道岳兆麟的话是否属实,但是只要稍微有点理智的思考,就知道这番话当中有太多不可靠的地方。不过,不管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最起码岳兆麟现在与他站在同一立场上,自己当然要支持对方的决定。
他同时也很清楚,岳兆麟是故意当着一众手下面前这么说,不管是革命还是反革命,首先要做的自然是为自己正名。
当即,袁肃附和的说道:“他们根本不是革命者,是疯子。大人,如果再不制止他们疯狂的行径,咱们七十九标的弟兄被他们害死了!”
岳兆麟就是希望听到袁肃说这样的话,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能让咱们七十九标的兄弟无辜受害。梓镜,你先随我去标部坐镇指挥,我在回来之前已经吩咐第三营做好策应的准备,如果白雅雨他们还是抗命不从的话,那我只能逮捕他们了。”
袁肃知道岳兆麟这只是一番客套话,他知道对方心里早已下狠心,说不定在返回标部之前就已经给第三营下达镇压起义军的命令。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跟着岳兆麟一起返回标部营楼,在通讯室设下了指挥部。
袁肃以为岳兆麟会先发一封电报到唐山,二十镇总镇以及七十八标都在唐山,要想镇压第一营和第二营的叛乱,单凭第三营的兵力显然是不够的。不过他发现岳兆麟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吩咐文案官起草了一份发往直隶总督府的公文。
尽管他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以岳兆麟的城府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准备?
就这样一直干等到凌晨一点多,忽然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进了通讯处,顾不上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向岳兆麟汇报道:“大人,急报,七十八标一营已经赶到古冶县,八十标的骑兵也到了丰润县。一营和二营的叛军现在合成一路,大约还有四百人,他们在古冶县受阻,现在正沿着官道向小马庄转移。”
岳兆麟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后对一旁的副官吩咐道:“在地图上把现在的战况都标出来。”
袁肃这时才恍然醒悟,七十九标起义是在十一点左右,现在才过了两个小时,七十八标和八十标的部队居然已经赶到古冶县阻截起义军,可想而知总镇那边早先收到消息,因此才有充足的时间命令七十八标和八十标赶来围剿叛党。
当然,他认为告密的人不应该是岳兆麟,岳兆麟如果要出卖革命党,早在这些革命党谋划时就派人逮捕他们了,犯不着还要等到现在。以岳兆麟的野心,对方自然对革命还是抱有几分奢望,妄想在革命成功之后被推举为一方领袖。
很显然,岳兆麟在带队赶往古冶县的路上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最有可能就是收到总镇已经派兵前来镇压的风声,故而赶紧改变态度站在镇压革命这边。而这也正好说明为什么岳兆麟不急着发电报到唐山求援。
至于究竟是谁告密,这一点并不重要。很多人在策划起义时显得大义凌然,但到起义到来时就会突然变得失去勇气。又或者总镇很早就知道七十九标这边的yīn谋,只不过为了争取更大的功劳所以才按兵不动。
袁肃并不为革命党人感到可怜,他现在反而巴不得这些人不得好死,被人平白无故的暗杀,这种仇恨是绝不会轻易消去的。
岳兆麟走到铺着地图的桌案前看了一会儿,随即又问道:“张建功的营现在在哪里?”
先前的士兵答道:“我回来的时候,张大人正要去跟七十八标的人会合,现在可能已经在官道紧追叛党残部了。”
一旁的几名副官在地图上重新标记,岳兆麟淡然的说道:“白雅雨等人若是束手就擒,我倒是可以为他们请罪求情。如若不然,那就是他们咎由自取。”
这时袁肃也走到地图面前看了看,忽然发觉情况有些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