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云府众人来说,这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苏姨娘一开始还喊冤,后来证据证人都摆在眼前,那涂管事也吓得连连求饶,她终于无话可说,只能承认。似乎是知道自己要完蛋了,本着拖一个下水是一个的心态,她还供出了好几个姨娘,举报她们的私生活也有问题。
居然牵扯到这么多人,此事恐怕无法低调处理了。云天无奈,但也没办法,只能着人去请了她提起的几位姨娘来。
长待在后院的女子哪有什么胆色,一路胆战心惊地到了外院,一进来就被眼前正挨板子的涂管事吓了一大跳,赶忙躲到一旁去,看也不敢看,绕着他走。又瞧见披头散发状若厉鬼的苏姨娘,更是大吃一惊,有那胆小的,当时便软了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向云天磕头:“少爷,我错了,我错了,求少爷饶命!”
苏姨娘并不是无的放矢,这几个妾室都有做过心虚事,要么就是趁回娘家的时候偷汉子,要么就是偷卖公中的东西,居然还有个从中牵线搭桥,掺和了盐运生意的!
云天真是服气了,老爷子在外头风风光光,回家也是莺莺燕燕围着,好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谁知道后院能乱成这个鬼样子!
这些女人,尤其是手长到能掺和盐运生意的那个,你这么厉害,还来当什么小妾啊???
要是只有一个苏姨娘,云天处置就处置了,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个,都是他爹的女人,如果他自己做了决定,老爷子一觉睡醒发现后院空了一半,不知会作何感想反正肯定不会是高兴的。
本想瞒着他爹免得老人家气坏身体,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云天叹气,希望老头子不要太生气。
第二天,云老爷子早早起床,感觉神清气爽,很久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了,真舒服。
儿子仅有的一点孝顺,让他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吃完早饭后。
“你说什么?”云老爷子不可置信。
云天叹了口气,只是看着他,没再说一遍。
老爷子一口气险些上不来,脸顿时涨红了,“呼哧呼哧”地喘粗气,云天见情况不对,赶紧上前给他拍背顺气,厉声吩咐管家:“快去请大夫来!”
话音刚落,老爷子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云府上下顿时陷入一片兵荒马乱中。
整整一天,云天都守在父亲的身边,入夜后,经大夫施针,云老爷子终于醒过来,但口歪舌斜,一张嘴就有口水流出来,想要说话,却只能含含糊糊地发出几个音节。
五六个大夫一直在外头候着,此时又被喊进来,有个年纪较大发须皆白的老大夫只看了一眼,便摇起了头:“云老爷这是中风了。气血逆乱c脑脉痹阻,致突然昏厥,之后肢体麻木c口舌歪斜。”
云天深吸一口气,强自压抑但声音中还是有些颤抖:“可有医治之法?”
几位大夫低声商量了一圈,议定了药方,由一位大夫来给云老爷子施针。年纪最大的那位大夫看了一会儿,见云天还算和气,不似那等蛮横人家,治不好就要喊打喊杀,便私下同他说:“中风之症,基本上是无望痊愈的,慢慢调养着或许能恢复一些,要开口说话也有可能,只是时间长,云少爷心里最好有个底。”
等了许久,才见云天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吩咐管家准备好给大夫们诊金。
正院闹哄哄地一团乱,夜里依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进进出出。
芙蓉与沈蕴去看了云老爷子一回,见帮不上什么忙,又怕自己在那儿还引得云天操心,便回自己住处呆着了。
夜深了,人却不静,芙蓉站在露台上,倚着栏杆看园子里星星点点的亮光。放在往日,这般美妙的场景,她是定要吟几句诗的,可今天出了这么多事,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