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长,从耳室里带出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此刻,公猪正奋力地往外冲,它的体重看起来至少有两百斤,跑起来中气十足,身后的男人根本拉不住它,反而被它带得一阵趔趄。
弹指之间,公猪已经冲到了院子里,不顾身后男人的大喝,一头向花坛撞去。林伯赶忙拉着南铃向一旁躲开,可是冲到花坛近前,公猪突然掉了个头,向两人的方向冲了过去。南铃本来来得及闪开,可是林伯出于关心抓着她的手臂,反而阻碍了她的动作,公猪像一颗炸弹般从她的身边冲了过去,将她撞倒在地。
“张花花!你给我停下!”孟柯暴喝一声,扔掉手中的绳子,捋起袖子冲了上去。公猪在前边跑,孟柯在后边追,一人一猪动作都不轻。公猪本来的速度非常快,但也许是它本身的体重太重了,跑着跑着就脱了力,冲到一棵树前的时候,它迟疑了一下,身上一重,便被孟柯扑下。
孟柯制服了公猪,在它的头上连拍了好几下,一边拍一边教训它:“干什么呢你!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呀?”见公猪已经不反抗了,他才拉起绳子把它往回牵,林伯早已经扶着南铃站了起来。
南铃还是像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平平静静地站着,嘴角轻抿,微微地下垂,似乎很不高兴,又不高兴得不大明显。她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朝着孟柯望过来,孟柯的眼睛对上她的眼睛,心中一惊,就好像一道海浪从远处打过来,掀翻了一座沙雕。
孟柯穿着邋里邋遢的沙滩裤c大汗衫,一只手牵着猪,另一只手往那鸟窝一样的头发上揉了揉。这一眼看过去,竟看得教人不想停下来,在心里大骂了李洱一万遍之后,他朝着南铃走了过去。
林伯向前一步,刚准备为两人介绍,孟柯却抢先叫住他:“林伯,张花花就交给你了,今天关它一天小黑屋,谁也不准放出来。”
林伯牵着张花花走了,目送着他们离开,南铃突然开口说:“它有名字。”
因为她那独特的几乎不带情绪的语调,这句话听起来不像问句,也不像陈述,不像评价,也不像讽刺,就连孟柯这样的绝世老油条,也是先呆愣了一秒,才笑呵呵地说:“姓张,叫花花,花花世界的花花。我叫孟柯。”
人家没问,他先自我介绍上了。
以孟柯的地位,向人介绍的时候,好像从来也没有说过孟是哪个孟,柯是哪个柯,几乎所有人都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是谁,并且,接下来就会露出毕恭毕敬的神情。南铃在嘴里喃喃地念了一声“孟柯”,疑惑的神情一闪而逝,好像也立即知道了他是谁,他不由得一阵得意。
出乎孟柯意料的是,南铃没有立即回应他的话,而是转身把背包拿了下来,她从背包的侧袋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孟柯,孟柯莫名其妙的接过来,那居然是一张打车□□,孟柯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了。
她说:“李洱说,来回的路费都找你报销,还有,我每天的薪水是五百块,也由你付。”
看着南铃闪着光的眼睛,孟柯在心里认真的盘算了一下她是不是在同他开玩笑。他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破绽,心一横,把□□塞进了沙滩裤的口袋里。
孟柯笑了,笑得像一只狐狸,他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南铃“哦”了一声说:“我叫南铃,我是李洱的表妹,我来修你家被雷劈坏的花坛。”
一句话,介绍的清清楚楚。说完,又把背包背了回去。
孟柯心想,居然还是那小子的表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接着问:“你会修?”
南铃说:“不会修,只会设计,我是学景观设计的。李洱说你家的品味不好,花坛的位置又在正中,让我趁这个机会重新设计一下,设计完后会有人出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