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光一听此言,就心知不妙。他修为刚刚恢复了一些,勉勉强强运起一层护体灵气避开了这一击。
恍如天外陨石坠地一般,声势剧烈森然可怖。面对此等沛莫能御的巨力,即便神识坚固如陆重光,一时之间竟也睁不开眼睛。
扑面而来的疾风与凛冽寒气,已然开始禁锢得陆重光神识受阻灵气亦运转不开。他好似成了一个毫无能为的凡人一般,面对从天而降的雷劫并无半分抵抗之力。纵然那雷劫并未直接降临在他的头顶之上,他只听那可怕声响就已心悸不已几欲逃避。
这术法着实质朴又无半点玄机,但其灵气运转骤然发出的时机却妙到了极点,更隐隐与天道相合毫无破绽。旁人即便想躲避,亦躲避不开。若非陆重光早有预感,他怕是早已肉身无存神魂亦难幸免。
太可怕的术法,太可怕的人。即便是骄傲如陆重光亦不得不承认,在拂云界主面前他只是一个晚辈而已。他又情不自禁想起了当年在耀光之境中,那大能前辈与炽麟仙君斗法时的情景。
纵然他那时已是元婴修士,在那两位大能面前却也比一只蝼蚁好不了多少。现今的情形终于强了一点,他从一只蝼蚁变成了一个只能抱头逃窜的凡人,着实太过可笑。
等到一切全都尘埃落定之后,陆重光惊愕发现先前这座只剩残垣断壁的华美府邸,竟然已经全部消失了。真真正正的消失,恍若那府邸从未存在过一般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痕迹。
先前这片空地着实狼狈极了。砖瓦遍地废墟残破,自地脉中翻涌而出的岩浆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搅扰在一起,恍如大劫来临般森然可怖。可这片空地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裸/露在外的地脉与岩浆都已收拢愈合,万物完好并无半点损坏之处。
似有神仙大能硬生生将那残破府邸当空拔起,又长袖一挥愈合了所有损伤。毁坏总要比重建容易许多,这一幕已然超越了大乘修士的能为。唯有在大乘大圆境界停留了八千余年的拂云界主,才能做到这一点。
若是他方才叫那一击术法击中,究竟会变成何等模样尚不可知。这一下着实太过令人沮丧,陆重光在其面前只算一个不自量力的小辈,难怪拂云界主如此气定神闲笃定他会答应自己的条件。纵然方才只擦了一下边,也叫陆重光周身的护体灵气破碎殆尽不复存在。他经脉中积攒下的灵气,只剩最后一丝,倒不知顾夕歌情况如何。
他又瞧见那白衣魔修亦在他身边不远处,纵然看起来没有他这般狼狈,却也好不了多少。但那白衣魔修的眸光依旧是冷凝而坚决的,似乎从未真正屈服亦绝不肯屈服。
他正是欣赏顾夕歌此点,当年在玉阳山中就敢设下计谋暗算化神妖王,绝不束手就擒。正是由于此点,陆重光才一点点沦陷一步步后退,直至最后在那白衣魔修面前溃不成军。都说斩却情丝斩断挂念,可一切当真能了断得那般彻底利落么?
往事前尘依旧鲜活如昔,只是他们谁都不是当年的筑基修士。陆重光闭了闭眼,他极小心又极缓慢地向顾夕歌靠拢了一些。那白衣魔修却恍若没有看到他般,睫羽低垂肃然而立,既不认输亦不屈服。
见到陆重光与顾夕歌避开了这一击,拂云界主半点也不意外。她依旧姿态端然地漂浮在空中,恍若仙人般凛然出尘,一点也不像先前那个骤然暴怒的可怕女修。
“你可是后悔了?”黄衣女修淡淡问,“可惜后悔也晚了,我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即便徐炽麟也没有那般待遇。”
话还未说完,她掌中就有灵气快速聚拢而来,立时搅扰得苍穹色变狂风怒号。这刚刚遭过巨大灾劫的白玉京立时哀嚎着颤抖着,在拂云界主面前恭顺臣服。
第二记术法却毫无踪迹可寻,它着实太过迅速亦太过细微,更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风声之中合而唯一。纵然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