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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百年前我收你为徒时,便知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与机遇。一一一一我那迟迟未至的最后一道情劫,终于来临了。”玄衣剑修一字一句道,“若按常理,我应当放任那情劫滋生壮大并不抑制分毫,最后干脆利落将你杀了渡劫,这办法着实轻松稳妥又绝不出错。”

    “但我只在灵虚殿外望你第一眼,便再狠不下心。你当时真是又瘦又小,虽是个男孩却比女孩更漂亮。但你的眼睛亮极了,那是一双剑修的眼睛,你命中注定要入我洞虚一脉。”

    “于是我忽然明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注定收你为徒悉心教导你。由此才能让洞虚一脉源远流长地流传下去,师尊替我取道号‘源化’正因如此。”

    “一百年来,我只秉持心念并不敢越界分毫。但我那心魔灾却来得太过凶悍,纵我极力压抑也无可奈何。即便闭关许久,却情念骤起斩而不断,那预言终究逐一应验再未出错。”

    “李慕青的师尊最后却也坦言,若我死中求生兴许便有一线转机。若你我师徒当时只能活一个,自然是我死比较好。”纪钧忽然微笑了,他轻轻道,“且你当时亦是心魔缠身不能自拔,有朝一日爆发出来必定直堕魔道神志不清,更比我凶险万分。”

    顾夕歌刚想辩驳,说自己自能应对何至于让纪钧生出那等念头。但他却骤然想起炽麟仙君所说的话,他说那心魔封锁之法只是饮鸩止渴并不能斩草除根。

    “我知道你之心魔为我,却也并不全因为我。你这孩子从小就心事重太过懂事,仿佛背负了前世宿命一般郁郁不欢。”纪钧轻声道,“我明知你到信渊山中定有谋划,却从不过问分毫。你为了耀光之境谋划了百余年,我自然也看在眼中。我这个师尊也并不合格,只知自己修行却帮不上你分毫。”

    白衣魔修霍地抬起了头,他嘴唇张合却不知说什么好。枉费他以为自己谋划得精密又不留痕迹,却不知一切早被纪钧看在眼中。但那玄衣剑修只是宽厚包容地承载了他的苦楚与不甘,既不询问亦不言说。

    除却重活一世这个极大秘密,他的一切早被纪钧看得通透利落,但那人既未揭穿亦不言说。他何德何能,竟能遇上这般好的师尊?

    纪钧平时极少一下子说这般多的话,他依旧不轻不缓道:“心魔一途,向来只有两种解决办法。堵不如疏,破不如立。一种是彻底看破放下再无所求,另一种却是铭刻于心时刻不敢忘怀。”

    “若我死了,你那心魔必定瞬间爆发。我希望你彻底看破放下直入仙道,你却固执地不肯忘怀。这却也没什么关系,不管你选哪一种我都欢喜。”

    玄衣剑修的目光望了过来,澄澈若水收敛了所有锋芒。比日光更和暖比月光更柔软,瞬间映亮了顾夕歌心中所有不堪言说的黑暗。

    “既然我命中注定要死过一次,倒不如死在你手上。不管你是仙是魔,都是我的徒儿,我从小养大的孩子。叛门一事我也从未怪过你,你又何不原谅你自己?”

    这句话,简直让顾夕歌忍不住鼻酸瑟缩。他心头被塞得满满登登的,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言说。

    纪钧眼见白衣魔修嘴唇轻颤意欲说话,却偏偏坏心眼微笑道:“若你问我,为何不愿换你去死,我却会对你说,因为我舍不得。”

    “我心仪于你,所以舍不得让你受一丝伤。我绝不肯让你被我戳上一剑,那般的痛处,我不想让你尝到一分一毫”

    玄衣剑修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夕歌毅然决然一扑噎了回去。他只能看到那孩子脊背颤抖不能自已,却有温热液体一分分透过衣襟直入他胸口,温度灼烫又滚热。

    纪钧抬起顾夕歌的脸颊,修长手指拭去了他眼角的泪水。那威风凛凛冷淡自矜的大衍魔尊,在他怀中哭得像个孩子,眼眶通红楚楚可怜,端得是风情万种令人心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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