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歌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到了一处极宽敞的广场之上。
他头上就是漆黑暗夜灿然星空,星辰如珠时时变动。然而丈外的天空却是金灿太阳端然美丽,稀薄的晨光照亮了云朵。再不远处却是阴沉晦暗的灰色天空,甚至有雨丝飘然而落,洇湿了地面。
只这百余丈的苍穹就被整整齐齐划分为十处,天气不同时辰不同季节亦不同,只让人看一眼就目瞪口呆讷讷无语。
尽管在场诸多练虚真君全都并非凡人,但他们却未料到这虚空界却与九峦界截然不同。一切天时天令四季法则到了这处奇异地界似都失效了,仿佛有个任性至极的神仙大能一股脑打碎了好几个大千世界,又漫不经心地将其揉捏在一起,手法拙劣却又令人心惊打颤。
即便是前世,顾夕歌也从未到过这虚空界。上一辈子他只在大乘期后,方隐隐领悟到这世界的真相,这才知晓了景云系的存在。
尽管宗派势力刚刚兴盛了八千余年,但九峦界却已度过了三次天地大劫。那些有关虚空界的秘闻都被白原洪三家严密封锁,九大宗派只在上次渡劫之时方有了一些零星的记载。
和底蕴深厚的三大世家比起来,九大宗派在某方面依旧孱弱无力地如同一个孩童。就比如顾夕歌从未料到,那来者不善的洪明文竟能拿出虚空界的地图一般。
顾夕歌背后的言倾见到此等奇景,也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赞叹。尽管言倾已在自己心中将这虚空界的景色暗自描摹了千百次,但她第一眼看到这壮美景象之时,依旧被其深深折服。她周围其他大衍派的练虚真君虽然依旧板着一张脸,但其眼中亦是这掩不住的惊异之色。
其他八派的练虚真君也并未好上许多,此时他们每个人都成了第一次知晓天地广大的蜉蝣。
不远处却有个青年模样的修士扫了他们这几十人一眼,语气轻慢道:“果然是没见识的中等大千世界之人,只见到这苍穹顶就惊讶得不能自持,当真是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
能修炼到练虚真君的修士自然个个都有几分脾气,然而还未等他们有人先开口,又有另外一人不急不缓道:“廖兄,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他们所在的世界不过是个平庸至极的六等大千世界,才度过三次天地大劫,你也不能怪他们没见识。若等那世界渡劫失败并入其他大千世界中,那他们才是真真正正成了上等人。”
若是被人指着鼻子这般嘲讽还能忍下来,那他们这几十人就不是练虚真君而是缩头乌龟了。蓬莱楼那位副楼主沈玄却先行了一礼,和颜悦色道:“两位道友这话就不对了”
“道友,谁与你是道友?”那姓廖的青年修士不紧不慢地打断了沈玄的话。
他目光直接在九峦界诸多修士身上扫了一圈,却在言倾与顾夕歌身上额外停留一刻,这次却似笑非笑道:“区区一个六等大千世界,也配与我三等大千世界套近乎扯关系,何等不自量力又是何等可笑!”
沈玄让这句话刺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不光让其余仙道五派看了笑话,更在魔道之人面前大丢脸面。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沈玄怕是会成为整个蓬莱楼的笑柄。
“竖子欺人太甚,我客气一下捧你两句你们就不知东南西北!只凭你这句话,我杀了你都算轻的!”沈玄面容冷峻冰寒如雪,他手中却有一线玄光悠悠膨胀而起,不言而喻的威胁之意。
不一刻那缕玄光就随风而长化作一条坚固铁索,劈头盖脸对准那姓廖的青年修士当头砸去,势要将他砸得肉身不存方才甘心。
那修士只掐了个法决,一道透明屏障便悠悠而起挡住了那道玄光,他却一反先前的嚣张劲头,只大声呼喝道:“有人要杀我,还请拂云界的道友救一救我!”
他话音刚落,便有三位明黄衣袍的修士自空中落下。他们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