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郡王深吸一口气,施下礼去,说道,“臣遵旨只是要审此案,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虽然说,心里有太多的不解,但是,事情已经演变到这个地步,他总要先替她达成心愿,再收拾残局
“什么不情之请”皇帝皱眉。
景郡王道,“回皇上,臣一向少在盛京,手中只有兵权,并无处置大臣之权,皇上既然将案子交给臣主审,臣请皇上许臣查问、擒拿朝臣之权,无须事先请旨”
擒拿朝臣
这句话出口,朝中顿时又是一阵纷议。卫东亭脸上变色,说道,“景郡王这是要一手遮天吗”
景郡王淡道,“将莫、季两家灭族,已是通天大案,下手之人必不是等闲人物,想来也有通天之能,本王若无擒拿之权,等到层层上报,皇上批复,怕涉案之人早已逃之夭夭,又往何处拿去如此一来,此案岂不是成了悬案”
是啊,能置莫、季两家于死地,总不会是市井百姓吧
卫东亭暗暗咬牙,向上施礼,说道,“皇上,景郡王虽然言之成理,可是若处事不公,再生冤案,岂不是辜负皇上的一层美意”
也就是说,怕景郡王有所偏私
景郡王轻哼一声,也向上施礼,说道,“皇上,臣只要擒拿之权,并非生杀大权,此案结案,自然还要上达天听,请皇上最后裁夺”
是啊,又不是无凭无据的诛杀
静安王谢风涛点头,说道,“景郡王言之有理”
宇文青峰听过莫寒水对卫东亭的指认,既然已被迫重查此案,也已将卫东亭做为弃子,此时只求莫氏早一些退兵,又哪里还去理他,当即点头,说道,“景郡王言之有理,朕准你查案时搜捕所有重臣府邸,擒拿人犯之权,直到案结撤回”
事先说明只是查这件案子,要不然,还当真是一手遮天了
见众人再无异议,当即传旨,莫、季两家的案子与陆正之案合为一案,交给景郡王主审,刑部除涉案的左中行之外,余人与大理寺所有官员协助审理。
卫东亭、左中行等人心中暗暗叫苦,却已无从辩驳。下跪莫寒水四人谢恩,将手中的诉状交到景郡王手中,季子谦当殿传出将令,命莫家军退兵十里听命。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功成,莫寒水轻吁一口气,忍不住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这一刻,心绪如波涛凶涌,七年甘苦,历历在目,说不出心中是悲是喜。
莫寒月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向她轻轻点头,转而望向景郡王,说道,“王爷既然携五万精兵回城,请在城西、城北两处防守,以防洛亲王、羽亲王两路反王攻城”
景郡王点头,说道,“好”殿外唤来亲兵,传下将令。
这二人一说一应,都极为自然,竟似忘记,御座上还坐着一位皇帝。
这样的情形,落在皇帝眼里,一瞬错愕之后,不禁露出一脸震惊,一双眸子死死锁在莫寒月身上,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谁不知道,表面温和守礼的景郡王,骨子里实则是如何的清傲,再加上他纵横沙场多年,指挥千军万马视为等闲,行军打仗几曾会听命旁人的号令
除了她
那个谈笑间,破敌百万大军的女子,那个不出营门,料敌机先的女子,那个将满腹战略倾囊相授的女子
经过这一番混乱,夜幕早已悄悄降临,大殿上燃起熊熊的牛油巨烛,将所有人的面容映的明明灭灭。
宇文青峰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头疼的更加厉害,眼前这纤细娇小的身影,不知为何,迅速与记忆中,那条英姿飒爽的身影重合。不同的身形,不同的样貌,却带着同样让他心惊的力量。
她是谁
她是谁
宇文青峰的唇,轻轻颤抖,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