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很快将消息传出,一时间,各府皆送上帖子道贺,只等来年大婚,再附上厚礼。
而景郡王却在三天之后送上奏折,说眼看进入夏季,怕南疆水患又起,请旨南归。
当初南疆平乱,他分明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南疆,却在听到峻王出征的消息后赶回。如今却在峻王大婚之期已定之后请旨南回,不得不令人猜疑。
或者,当初回朝,是为峻王妃而来,如今峻王妃即将成为旁人之妻,他才黯然离去
皇帝压下他的奏折两日,几经衡量,终于御批一个“准”字,命他七日之后离京。
莫寒月闻讯,愣怔良久,才轻轻叹出一口气来,说道,“他回南疆也好”
罗雨槐不解,皱眉道,“这几年来,皇上极力要将他留在盛京,怎么此刻就准了”心中暗暗揣测。难不成,皇帝又要中途设什么陷阱,暗算于他
紧接着,又不禁暗暗摇头。
不对这一次景郡王南归,与当初从草原回返南疆不同。
当初,草原上只有北行伴驾的数万禁军,并没有景郡王的兵马。景郡王在收到急报时疾骑回返南疆,身边能带的,也只有自己郡王府的几百亲兵,皇帝要想设伏,自然容易。
而随后景郡王平乱还朝,带有南疆的五千兵马,现在还驻扎在城外。此次既要回去,自然是率兵同归,路上再想设伏,依景郡王的英勇和他麾下兵马的战力,怕吃亏的还是旁人。
莫寒月见她满脸疑问,不禁轻轻叹一口气,说道,“前几年,这满大梁朝只有一个景郡王,无人能出其右。虽说谢大哥、罗大哥也功勋卓著,毕竟他们是外姓,虽令皇上戒备,却还不至于除之而后快。”
罗雨槐被她一点,不禁脸色微变,轻声道,“你是说,如今多出一个峻王”
是啊,谢霖、罗越二人,不管功勋如何卓著,终究是外姓,封王拜将,也不过是位及人臣。
而景郡王和峻王,可都是皇室宗亲,眼瞧着西疆一战之后,峻王的锋芒竟然隐隐超过景郡王,如何不令九五之尊的皇帝如梗在喉
莫寒月轻轻叹一口气,说道,“从峻王回京,皇上也好,承亲王也罢,时时要借我挑起他二人争端。如今见他二人非但不会反目,还颇有联手之意,自然是越发心惊,能令景郡王暂回南疆,也是权宜之计。”
罗雨槐眸色骤寒,说道,“送走景郡王,怕就会将所有的明枪暗箭投向王爷,我们需得加倍小心才是”
莫寒月听她语气中仍以峻王下属自居,不由向她深望一眼,轻声道,“罗姐姐,罗氏一族,向来忠于大梁,若有一日,峻王当真为朝廷不容,姐姐又该何去何从”
罗雨槐一怔,说道,“什么”话一问出,顿时默然,思忖良久,才轻轻摇头,说道,“十一,王爷为人虽说桀傲,可我总不信他会为了江山犯上做乱。”
“若他会呢”莫寒月向她定定而视,又追问一句,轻声道,“姐姐是保定当今的朝廷,将王爷当成乱臣贼子,还是仍然对他深信,追随他的麾下”
“我”罗雨槐张了张嘴,一时却答不出来,前思后想良久,还是轻轻摇头,说道,“我不信王爷会反”
“罗姐姐”莫寒月轻叹,说道,“有道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如今的情势,姐姐就没有深想过吗”
“官逼民反”罗雨槐脸色微变,顿时默然。
是啊,如今的皇帝,一旦江山在手,就诛杀功臣,铲除忠良,长此下去,江山岂有不乱的道理纵不是峻王,也会是旁人,到那时,是要效忠当今朝廷平乱,还是
一时间,心乱如麻,竟然说不出话来。
靖国公府罗家正如当初的上将军府莫家一样,世代将门,以保家卫国为家训,莫寒月深知,此刻的这一番话,对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