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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湛送走郭淼父子的几日里,心情十分沮丧。林知望看在眼里,决定旬假带他们兄弟去京郊骑马,徐湛心里仍惦记着王廷枢,本想趁王廷枢休假过府拜访,又不好拂了父亲的好意,只得暂且搁下,先去三圣庵求见慧音法师。

    慧音法师是个面容慈祥的人,徐湛双手合十恭敬的向她行礼,道明了身份。

    法师点头浅笑,仿佛预见了他的到来,十分平静向他的问候:“令尊可好?”

    “家父尚好。”徐湛回答。

    慧音蹒跚着步子向佛堂后面的梅林而去,徐湛紧赶几步搀着她走下台阶。

    梅林曲径通幽,林中有一小亭,隔绝了外界纷扰,心也一下子静下来。

    慧音一指面前的蒲团:“坐吧。”

    徐湛盘腿坐下,整了整衣襟。

    “十几年前,有传闻说令慈在三圣庵削发为尼,你的兄长也来过这里,最终失望而归。”

    徐湛环视四周竞相绽放的梅花,回答说:“我与家兄不同,他寻的是树,我寻的是花。”

    “你这孩子,是来跟我打禅机的?”慧音问。

    徐湛起身揖手施礼:“晚辈不懂什么是禅机,只是有诸多困扰,想求问法师。”

    “若是关于令慈,就不要问了。”慧音说。

    徐湛摇头:“是关于我自己。”

    “愿闻其详。”慧音说。

    “为什么所有人都阻拦我过问母亲的事?”徐湛补充:“包括您。”

    慧音轻笑,眼角的纹路更深了:“你知道的。”

    徐湛想了想,的确有些明知故问。又换了问题:“我该怎么做?”

    “你已经很累了,何不试着放下呢?”慧音说。

    “如果放不下,又该如何?”

    “阿弥陀佛,万事皆有因果,恶业自有恶报。佛教人懂得悲悯,学会宽容,你明知我会教你如何,何必有此一问。”慧音布满皱纹的眼睛依然平静深邃。

    徐湛坐回蒲团上,轻声道:“我知道了。”

    从三圣庵出来,徐湛眯眼望了望刺眼的阳光,料峭的风从领口钻入,他低头紧了紧衣领登上马车回府。

    “王侍郎的回信。”常青递给他一个信封。

    徐湛拆开看了看,便扔进火盆子里烧成了灰烬。

    “说什么?”常青问。

    “托词不肯见我。也罢,反正是要爽约的。”徐湛苦笑了一下,命常青备好笔墨,又修书一封:“尊舅台王鹤山先生钧起”,让常青亲自送到。

    第二日便有了回音,王廷枢愿意见他,并约在当日下午的三圣庵。

    王廷枢是个身材高大挺括的中年人,方脸长须,相貌堂堂。他负手立在三圣庵梅林的亭子里等待徐湛,料峭的风掀起他的衣袂胡须,他却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徐湛驱步上前,一揖到地:“令部堂在此等候,是学生的罪过。”

    “昨日信中一口一个舅舅叫的亲昵,今日怎么了?”王廷枢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眸中似怒非怒:“我看你身姿挺拔c面色红润,与信中所述形态,差的远着呢。”

    徐湛垂头苦笑:“舅舅恕罪,见您一面太难,徐湛只好出此下策。”

    王廷枢并无暇与他计较信中内容,反是问他:“这么着急见我,是来认亲的?”

    “什么也瞒不过您。”徐湛尴尬的笑了说:“却有一事求问于您,不知当问不当问。”

    王廷枢耐心不多,蹙眉转身欲走:“那就不要问。”

    “王部堂!”徐湛拉住王廷枢的衣袖,肃然道:“整个京城,知晓家母当年冤情的,恐怕只有您了!”

    王廷枢沉默了一阵,沉声道:“你一个晚辈,没资格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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