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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旬日的大雨过后,天空被洗刷的锃亮,月光似水,倾泻在屋檐树梢上,给夏夜带来一丝凉意,使人们能够清爽小憩一阵子。

    盈园里益发静谧,蚊虫都躲起来似的不来扰人,只有一间书房亮如白昼,林知望穿一身单薄的宁绸衫子坐在桌前誊写,隽秀的行楷在笔下流淌,何朗立在一旁侍候,心里一阵感慨,大人从弱冠年纪就开始累于案牍,兢兢业业不肯懈怠,已极少有时间研习诗文了。

    林知望忽听何朗一声叹息,皱眉搁笔不满道:“只让你帮我看几天孩子,至于在这里唉声叹气?”

    几天?两个月啊!何朗心里抓狂,却不敢表露出来,苦着脸道:“属下是担心大人的安危,若大人去北漠和谈,属下不在身边,若有不测”

    “你就不盼我好的!”林知望乜他一眼,沉声道:“我将你留下,自然最信得过你,小子油滑的很,莫生什么变故最好,若稍有差错,我唯你是问。”

    何朗是个直肚肠的人,长叹口气不吐不快道:“您也太由着他了,带回京城慢慢和缓不好吗。”

    林知望无奈的笑:“半大的孩子了,难道将他捆起来带走?”何况徐家那边要先讲好,省了日后麻烦,这一点林知望并不担心,徐家若真待他好,又怎么会任他跟着郭淼四处乱跑。

    何朗撇撇嘴:“如果您当初对宸少爷有这么一半耐心,他不知该有多高兴”接触到林知望的目光,突然恍悟道说错了话,忙垂下头,不再吱声。

    夜渐渐深了,何朗领着仆妇端一盆热水进来,要给林知望烫脚。

    林知望不满道:“怎么弄进书房来了!”他律己严,除了喝水,一般不在书房或值房做其他事情。

    仆妇看他冷着脸,惴惴不知所措,何朗则习惯了他的脾气,不介意道:“怕您今晚又要打发在这儿,烫烫脚舒服。”

    “拿走吧,我一会就睡。”看仆妇将热水端出去,问何朗:“他睡了吗?”

    “刚去看了一眼,还没。”何朗俯下身子神秘道:“看书呢。”

    徐湛今夜被林知望留宿,不免有些不自在,翻来覆去的难眠,此刻正歪在床上看书,身上搭着条薄单子,今晚清凉,和衣也不觉得热。

    听到房门被扣响几下,心想又是何朗,竟还未等他答应便推门而入。徐湛头也没抬,不经意的问:“何大哥还有事吗?”

    来人并没有回答,竟自往屋里走。如果是郭莘必定听得出来,读书人和武人的脚步声是不一样的。

    徐湛一抬头,见是林知望走进来,忙掀了被单坐起来,穿鞋下床施礼:“大人。”

    林知望手里拿了一小摞书,撩了衣襟坐在床上,拉他站到身边,含笑问:“怎么还不睡?”

    “大人不也没睡?”徐湛反问。

    总算不再是一口一个部堂,林知望嗔怪道:“总叫大人,呕人不呕人?”

    徐湛垂下头,仅有的一丝笑意也不见了。

    林知望干咳一声掩饰尴尬,瞥见他反扣在床上的书,拾起来翻了翻,纳罕的问:“这时候,旁人都在用功,你在看剪灯新话?”

    徐湛一怔,张了张嘴,又低下头,似有些心虚。

    “怎么?”林知望感到有些好笑:“郭知府不许你看杂书?”

    “是。”徐湛点点头:“先生说,科考宜早不宜迟,考上后以后随我看什么,不必在四书五经上白白蹉跎岁月。”

    “你认为说的对么?”林知望问。

    “当然。”徐湛乖巧的点点头。

    “你若真能十四岁中举人,十五岁点进士,也是一桩佳话了。”林知望忍不住笑了,心里不免生出几分骄傲:“你不必拘谨,我只想听听你的想法。”

    徐湛打量了林知望的眼神,笑容里有那么几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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