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夜无眠,辗转反侧,思量着如何让李岩照自己的意思,杀了吉温,为吐谷浑部报仇。
半夜过去,大营外隐隐传来阵阵喊杀声,中军大帐外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慕容兮兮翻身而起,身边传来李岩均匀的鼾声,连冷霜儿也睡得很沉。
他就那么放心秦马军,放心招募的河西新军?这大营里就剩下三千羽林骑,走了一天的冰雪山路,人困马乏……慕容兮兮的担忧没有道理。
可李岩还与自己同冷霜儿一起大被同眠,虽然没做男女之事,可众将会怎么看待他,这中军大帐女人本就不该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兮兮又躺下,这次却迷迷糊糊睡着了。
“快起来,兮兮,套身棉甲,我们今日都是羽林亲卫。”冷霜儿一把摇醒她,递给她一套棉甲,正在套甲的时候,前帐隐隐传来李岩的声音:“昨晚战况如何?”
“我们先是阻挡,随后向两翼分开,留出中路,两翼齐射,战果不小,吐蕃军连死带伤,少说也留下了四五千人。现在,慕容游击率领秦马军追上去了。”这是右威卫郎将辛云京的声音,自石堡城守卫战后,对这么大的战功,也没什么特别的欣喜。
“吐蕃军不降者死,重伤者不留,你去办吧!”李岩的声音平静自然,像吐谷浑牧民说着放牧挤奶的事儿。
听到这儿,慕容兮兮身子一颤。
几杆红旗半卷,几千羽林骑似道洪流,从大营一泄而出,沿着镜面似的青海湖席卷过去。
这是一个冰封玉砌的奇幻世界,瑰丽的冰面反射出多彩的阳光,几只优美的天鹅曲颈相望,马蹄声敲打着冰面,如密集的鼓点一般,大群的野鸭受惊,扑楞楞展翅飞走了。
羽林骑突击向前,沿路没有看见一个活口,一路都有插满羽箭趴伏在冰面的尸首,被刀劈翻在地,殷红一滩血迹,秦马军下手更狠,就不留一个活口,看得慕容兮兮一阵儿一阵儿心跳不已。
李岩骑着紫梓马,一路缓驰,对慕容兮兮道:“四五十年前,吐蕃铁蹄踏遍了青海湖,为了征服吐谷浑部,多少吐谷浑人倒在藏刀下,到了你们以血还血的时候了,慕容兮兮,你还愿意嫁给你的仇敌吗?”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谁还记得那个吐蕃人?”慕容兮兮嗔道,俏脸儿带着薄怒。
李岩重重一磕马腹,紫梓马甩鬃扬蹄,飞马向前。
不断有斥候回报前方战况,吐蕃军明白自己逃不掉,已结阵不动,被秦马军团团围住,决心死战。
羽林骑也加入战团,用的车削战法,绕着吐蕃军转圈,连弩劲发,削去外围的一层吐蕃军。
“吐蕃大论莽布支,你降还是不降?不降,尽屠!投降,为奴!”李岩大声喝道。
“不降,尽屠!投降,为奴!”羽林骑的怒吼声如潮,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吐蕃大论莽布支站在队伍中环顾左右,十几万兵马就剩这三千多了,人人脸上都带着极度的恐慌,跑了这大半天,又累又饿,提不起刀,拉不开弓,不觉悲从中来,萌了死志。
“下马,结阵!”李岩挥刀前指,羽林骑开始换重铠,重斧陌刀,另外两团羽林骑依旧绕着吐蕃军,连弩频射,一层层将他们削掉。
李岩瞧见吐蕃军一付视死如归的模样,暗道再攻攻心,便催马上前,厉声喝问:“吐蕃大论莽布支,你有心让十几万吐蕃大军为你殉葬么?让吐蕃民族彻底灭绝么?你一个人死了不打紧,就是吐蕃的罪人,遗臭千年,可你害了吐蕃民族。”
羽林骑的陌刀阵已经列好,宽大的斧面在阳光下熠熠闪亮,映在莽布支眼里,他身体打了个哆嗦,那一排斧头劈过来,吐蕃军临死还能拉个垫背的吗?
思索了好一阵子,雄健高大的莽布支似乎老了十岁,缓缓推开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