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的话说完了,能够彻底救回月见的办法,我也已经知晓了,可偏偏这一刻,我的心情,更为沉重了。
之后,我沉默了很久,期间,我听到那人叫过我几声,只是一直没能等到我的回应,便也没有再继续叫下去。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意识到已是日落西山。
“我该走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那股刺鼻的气味已经不那么难闻了,或许是已经习惯了,也或许是我的嗅觉已经被刺激得开始腐坏了,但我总算能理解为什么这人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渡过千百年之久。
当茫茫天地间,只剩下唯一的生存寄托,我们便不会再去在乎它的好坏优劣,也完全不会计较将为之付出的代价,只要我们还能守住它,只要它还能伴着我们,一切,就都是美好和幸福的。
虽说是没有阻止我的离去,但听着我愈行愈远的脚步声,身后之人还是忍不住叫了我一声。
“孩子——!真的不是小翎叫你来的吗?”
我摇头。
我当然知道他看不见,但我也是真的说不出口,他这一生注定是个悲剧,奈何他还浑然不知。
他不死心,接着问我:“那……小翎她还好吗?”
我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想象着在与天际相连的彼岸,母后此时所过着的生活。
还好吗?
或许吧……
母后生前,也曾幸福甜蜜过,但温存过后,更多的,是心头难以磨灭的情伤。她活得太久了,同时也被这种无形的酷刑折磨得太久了,所以到最后,她才选择以那样的方式,为自己长无止境的生命,划下了句点。但她这一生,并非不幸的,至少,她还能在临走前看到义父真正的心意,她一直都爱着他,而他也从未忘记过她,这样就够了,虽生不能同寝,但我相信,他们现在一定在彼岸过得很好,他们一定是笑着的,然后,怀揣着冰释前嫌后的温柔,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
“你对我说过的这些话,洛痕也知道吗?”
“知道。”
这里是我离开前,我们最后的对话。
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那间破旧的茅草屋,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没有立刻离开这座不知名的深山,并非我找不到出山的路,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孑然一身的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脑海中,映出的是月见对我满怀恨意的墨黑色瞳仁,挥不去,也回不去……
要说伤感,我现在的状态未免也太过悠闲,要说麻木,心上一刻不曾停歇过的凌迟感,却又时刻提醒着我,身体依旧保留着最原始的痛觉。
我就是以这样的状态,在山中度过了茫然若失的几日。我没有住处,也懒得去找,索性像一具尸体似的,躺在一处还算干净的树荫下,看日升,待日落,赏月华,数繁星。
然后,也不知道是第几天的午后,我终于开始觉得脑子已经被晒得犯浑了,眼前的影像也变得模糊不清,本就斑驳的树影,更是显得飘忽不定。我抬手挡在额前,即使这样做的作用不大,我也想借此来抵挡一下烈日的酷刑。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侵袭向我的口腔,一路油走,刺激着我大脑中的每一根神经。
也是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已经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很久了。
我差点儿,连自己本身的存在,都给忘了。
望着漫山遍野生机盎然的草木,我自嘲着念完了某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咒文,“簌——”一声,掌心中升腾起的暗紫色冷焰中,映照出小沐那张喜忧参半的脸。
“瑾辰?!太好了,你总算出现了!”
话是从小沐口中道出的,但与这“好”字截然相反,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