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要倚红偎翠。朝臣们不在乎我,因为他们要忖度父王的心,要巴结父王流水般轮换的姬妾。我不过是他们附和父王时的话题,不过是父王的一个出气筒。”他叹了一口气,向山路上走去道:“我最寂寞的时候便是母亲刚走的那段日子。若不是息雅,也许我真的撑不下去。后来,我便更加讨厌王宫和朝政,所以才拼命结交民间的豪侠。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在桃溪谷倒下来的是我项重华,而不是他们。”
秦非缓缓垂下了头。项重华大步走向山下,手臂高高一挥道:“山腰处好像有一户人家,我们过去瞧瞧能不能讨碗水。”
秋雨细细洒落下来,萧杀的荒野里四下一片迷蒙。树木枝桠的隐掩中伫立着一间木屋,淡淡的光从窗中隐隐散落。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荒野中实在是一种诱惑。
项重华抓住陈旧的铁环扣了扣门,高声道:“我们是过路的旅人,想要进来讨口热水喝。请问可以吗?”敲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秦非紧跟他一起走进屋子,发现屋子里竟然漆黑一团,只有窗口放着一根蜡烛。淡黄色的光浸溶着窗下的木几,使得这小屋看来更诡秘、更阴森。
项重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展开手臂护住秦非,低声道:“先生跟在我身后,要当心!”脚下忽然踏住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脸色一变,一边将秦非推到门口,一边拔剑道:“先生快走。”双目四下一扫却没有见任何动静。
秦非险些摔倒,怒道:“别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没被他们杀死也得被你吓死。”他从怀里抽出一个火折子,向项重华脚下一照,不禁脸色大变,连退两步。
项重华立即收回脚,入鞘的重剑又亮出了白刃。被他踩在脚下的死尸保持着趴倒在地的姿势,头却是回仰着,瞪大的双目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惊讶和恐惧。秦非拿着火折子四下一照,心里更加惊惧。小小的木屋里竟然还有三具尸体,一个长剑贯胸,一个天灵盖被击碎,另一个则是自刎而死。项重华忽然指着窗口的木几高声道:“先生快看!”
秦非饶过倒地的死尸奔过去一瞧,赫然又是一朵盛开的梨花。雪白的花瓣趁着翠绿的绿萼如同白玉雕成,花蕊却是如血一般的鲜红。
秦非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喃喃道:“血梨花。又是白虎门,又是他们。”
项重华也失色道:“这几人莫非也是被白虎门所害?”
秦非忽然折回去开始翻那个刎颈而死的人的衣服。
项重华眼睁睁地瞧着秦非从三个死者身上搜出一大把淬毒细针,几包深深浅浅的药粉和几个彩色的药瓶,心里虽然好奇,但一个字也不敢问。秦非取出素帕,捻起一根毒针瞧了瞧,又取各种药粉对着火折子看了看,后来竟然将瓶子放在窗口通风处一一拔掉了塞子,然后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到了尸体旁边。
项重华终于忍不住道:“这些人搞不好也是被白虎门毒杀的,先生千万要当心他们身上残留的毒药。”
秦非终于站起来,沉吟道:“这四个人中恐怕只有一个是中毒而死。其他三个人均无中毒现象,均是自我了断。”
项重华惊道:“这怎么可能?”
秦非转向倚着墙根的贯胸而死的死者,道:“比如说这个人,他的太阳穴高高突起,可见是横练高手。能将这样的人一击致命的人的功力自然非同小可。但创口形状却显示,武器在贯入身体的那一瞬间,持剑手有强烈的抖动,再加上他保持的这个姿势和蜷握的手指,毫无疑问是自己刺胸而死。”
秦非的手指一一从其余两个死者身上转过,道:“其他两者也一样,都是用颤抖的双手给了自己最后一击。自刎的那一个甚至第二剑才切断自己的气管。”他的食指停留在项重华进屋时误踩的死者身上,道:“但最痛苦的人却是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