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黑棋的这一招中途半路,对白方的孤棋似乎没有直接威胁,然而其妙味却正在于此:
位置远,所以无法借力,现在不能断,不等于以后不能断。
白棋若是马上作眼,虽然只有区区两四目,活棋却不是问题,但半条尾巴就等于捏在对方手中,只要心情好,随时都可能被割下来当点心;
不做眼而向外逃,借助左边的断,黑棋接下来的跳点就将成为绝对先手,整块白棋的眼位也就出现了问题。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安全,就要丢空,抢地,就得冒险。
正是因为有了选择,所以才更加痛苦。
小尖。
不可能忍受实地的差距继续扩大,年轻人只有继续拼命。
既然选择了冒险,那就要有挨刀的觉悟。
黑棋跳点,锐利。
敬酒不喝,那就喝罚酒吧!
“动手了,要杀大龙了!”
“吃的掉吗?”
“不好说,我看悬。”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边的劫争还是个未知数,这边又出现了死活问题,观战者们被激烈的搏杀所吸引,无不紧盯棋盘,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随着棋局的进程,年轻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峻:接触战中,对手力量之强令人叹为观止,无论白棋怎么样的左冲右突,搅尽脑汁想尽办法,但黑棋总能在看似崩溃的边缘施出妙手,将自已的反扑化为无形。
“死了。”
终于,当李翠云把最后一个断点粘住后,激烈的战斗结束了,十六颗白子组成的一条大龙就这样成为黑棋的战利品。
“惨啊,真惨啊,这回可要赔大发了!”
“漂亮,杀的太漂亮了。”
“高手,这才是高手,不动手是不动手,一动手就是杀招。”
“哪儿的小姑娘,棋怎么这么厉害呀?”
......
大龙被吃,不算形成的厚味,单只实地就有近五十目,比白棋全盘各处的散空加起来还多。
心如死灰,对于猴子来说,这个词怕是对他此时心境的最佳写照:攻杀不同于攻击,攻击是为了获利,攻杀是为了吃棋,而在种种攻杀方式中,直线追杀是最能体现一名棋手实力的标志,因为对攻杀者而言,只要一个变化没有算到,结果就是失败。
对方在长达三十余手的攻防中没给自已留下任何一个机会,可以说,当自已选择冒险耍大龙的那一刻,这几颗白子便已经失去了生机。
“嘿嘿,怎么不说话了?霜打的茄子,蔫啦?”李翠云笑嘻嘻地问道,现在的棋局即使不用王一飞在旁边指点,她也肯定能拿的下来,心中得意,嘴上就更不饶人。
无话可答。
在事实面前,任何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行,小姑娘,你厉害,我认栽了。能不能留下个名,也让我输得明白?”把棋盒推开,猴子不再顽抗下去,经过这一场激战,他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知道以双方的实力这盘棋再下下去,恐怕输五六十目都未必挡得住。
“喂,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把棋下完?别以为我不知道规矩,棋都下到这个份上想收手,不行!”李翠云可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既然已经知道这盘棋赢了以后获得的彩金远远超过之间所抵的押金,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被一个小姑娘这么一说,年轻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人活脸,树活皮,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质问,只怕没人会感到自在。
“呵,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既然服软了,你也就别太较真儿了。”自已人向着自已人,见年轻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